他感觉到轻微的摩挲感,渐渐生热。
不经意间还嗅到女子颈项的媚香,似缥缈的雾般,若隐若现。
下一刻,玹度回神,他抑制住潜在冲动,不假思索地要拉开两人距离。
可姒玉似乎料到他的动作,在他作势拉扯时,姒玉抢先一步,攥紧他的衣襟,死死倚在他怀中,不肯离去。
“道长,别推开我,我的腿动不了了,它好疼。”说着,姒玉遂落下晶莹剔透的泪晶,全然浸进玹度道袍上。
玹度白色衣襟处很快晕染出深色的颜色。
“道长。”她再次唤了声,语调中似有似无地带着勾人的意味。
玹度沉默一瞬,温声道:“施主的腿可真疼痛难忍,动弹不得?”
“嗯。”姒玉点点头。
两厢僵持片刻,玹度眉眼清淡,道:“施主,恕贫道搪突,失礼了。”
说罢,玹度略倾身,轻而易举将姒玉横抱起来,提步往油灯处去。
被徒然抱起的姒玉尚有几分微怔,她没想到玹度这么上道,随即心想,这道士倒是个通透的。
她头抵着玹度微硬的胸膛,双手安分地放在胸前。
无可疑迹象。
姒玉推了推袖中的银钗。
姒玉很轻,不过须臾,玹度抱着姒玉到供台处,用脚勾出供台下的圆椅,推至墙壁,而后轻手轻脚放下姒玉,让她坐在椅上,背可靠在墙上。
一放下姒玉,玹度便自发退后两步。
“多谢道长。”姒玉檀口轻启,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玹度。
左侧的光散在姒玉身上,依稀可见她一袭杏色衫裙,道袍下的裙面四处都是污渍和零星泥土,有的地方还被划破了。
然,她虽狼狈,但秀靥却依旧白皙干净,娇媚明艳。
细碎的光更是把她眼尾的泪痣衬得愈发醒目,只消一睇,眼睛就犹似含了情。
玹度的眸光几不可察地掠过姒玉的泪痣,道:“贫道略通医术,可为施主诊看伤势。”
姒玉一听,遂点头。
修道之人,多半会点岐黄之术,算是道医。
“麻烦道长了。”姒玉额头织着细密的汗,脚踝的伤是真的非常痛,随便动一下,姒玉都会倒吸一口凉气。
“得罪了,施主。”
油灯中的火光在跃动,大门还在咯吱咯吱响。
玹度先行关上门,再而在姒玉面前蹲下,撩开她的群裾,抬起她纤细的足,褪履,将白袜拉至脚背。
定睛细详,纤细的脚踝青肿一片,些许肤色直接变成深紫色,触目惊心。
“得罪了,施主。”
玹度摸上姒玉的脚踝,手指流连在腕骨上,手法娴熟,面色从容。
他探骨的力道不轻,几欲是刚轻轻抚上姒玉的骨,姒玉就忍不住吃痛拧眉,口中轻“嘶”一声,忘了羞涩。
姒玉小小声:“疼。”
“施主,且忍着。”
姒玉受了片刻揪心的疼后,玹度终于收回双手,神色如常,肯定道:“轻度骨折。”
姒玉忧道:“那怎么办?”
“复位便好。”言毕,玹度起身找来两块窄小的木板,回原地,托起姒玉的白足。
姒玉连忙闭上眼,手握成拳,咬住自己的下唇,偏过头。
当玹度为她骨头复位时,姒玉的叫声几乎制止不住了。
半晌,薄汗直直从姒玉鬓角下滑,没入衣领之中,巨大的折磨渐渐远离了姒玉。
四周沉静。
“好了。”玹度道。
姒玉睁开眼,脚上已然固定好木板,围着木板的正是玹度的博带。
他手中似乎还残余姒玉脂肤上半冷半热的温度,挥之不去。
玹度敛神起身,如实说道:“届时再用药敷,不出意外,静养一个月基本就无大碍,完全愈合的话,需要两到三个月。”
闻言,姒玉沉了沉心思,照此下去,回去似乎非上上之策。
姒玉抿唇:“谢谢道长救命之恩,姒玉没齿难忘。”
“举手之劳。”
“姒玉此番得您相救,当知恩图报,敢问道长名讳?来自哪所道观?”姒玉看向玹度,目露执着。
玹度道:“太清观,贫道道名玹度,施主不必介怀。”
太清观?
姒玉搜寻记忆,太清观不就是豫章最出名的道观吗?
“敢问道长,此山可唤岁南山,太清观是不是就落在在山顶?”
豫章有一道一佛,声名远扬,分别盘踞南北两座山的山顶,道观佛寺水火不容,却对山相望。
玹度颔首。
“久闻太清观清名,玹度道长亦仁善宽怀,我敬佩之。”姒玉虚弱地笑了笑,恰当地流露出仰慕之意。
忽地,姒玉瞥眼轻晃的木门,想了想,支吾询问道:“不知道长来这里时......可有看见什么鬼鬼祟祟或者是衣着古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