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望远楼,他看着利刃刺入太子胸口,心底生出补上一掌的冲动,只要轻轻一推,利刃穿透太子的胸膛,说不准他当场就能毙命。
在他动摇的时间里,太子夺下了那把剑,看了他一眼,将剑尖向着自己胸膛推去。
严梦舟在那瞬间愣住,眼前走马灯一样晃过儿时种种,在他大脑未反应过来时,身躯已经不由自主地逼近,将那把剑从太子手中夺下。
他宁愿太子同样恨他,恨比有情更容易让他接受,这样他在下狠手时才不会迟疑不决。
“我还想知道……”施绵的嗓音低柔,在严梦舟背后响起,“我还想知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严梦舟做好了她要问细节的准备,没想到她忽然问了不相干的,静默片刻,头也不回道:“回王府。”
“你今日不是要留下的吗?”
“依现在的情况,你我还是分开,各自冷静一下比较好。”
施绵声音中多了丝恼意,道:“不高兴了就要与我分开住吗?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与我长长久久?”
严梦舟还沉浸在往事中,心绪纷杂,又听她这样怀疑自己,眉眼低垂,看见了施绵抓住自己衣袖的手,细腻纤柔,一如她的内心。
他用力一挣,从施绵手中恢复了自由,疏离道:“我回王府去了。”
阔步到了外间,打开房门,晚间呼啸的风席卷着凉意闯入屋中,内室的烛光闪烁了几下,在他迈出门槛后,颤颤巍巍地重新照亮。
檐下灯笼摇晃着,严梦舟将要把房门关紧,踢踏的脚步声从内室传出来。
仅余半人宽的门缝中,严梦舟看见了施绵,她光着脚跑出来,长发散落在颊侧与颈下,将那张素净白皙的面孔衬得更加窄小,黑亮的双眸更加耀眼。
她站在那里,脸上写满认真,道:“菁娘说夫妻吵架一旦分房睡,感情就再也好不了了。我问你,你今日一定要与我分开吗?”
严梦舟立在门外,风雨吹打在他脊背上,也打在他心中。
屋中的施绵身上笼着温暖的烛光,就像是踏着春日的阳光走出来,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极其认真地等着他的回复。
两人的呼吸都平静下来,环绕周围的只有凄清的风雨声。
又一道风袭到严梦舟背上,从他躯体周围掠过,直奔屋中只穿着单薄寝衣的施绵而去。
寝衣不耐寒,施绵打了个哆嗦。
严梦舟五指收紧,霍然推门进去,关紧房门后一把将施绵抱起,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掀开寝被将她放了进去。
他站起来迅速将外衣褪去,熄灯,放帘帐的动作一气呵成,进了榻中紧紧抱住了施绵。
施绵道:“我也不是一直都哄着你的,现在我不想要你抱。”
严梦舟不仅未松开,还摸索着去亲吻她。
施绵在黑暗中躲避,声音又气恼起来,“我只说与你同睡,没说要你亲我抱我,你放开我。”
她嘴巴被咬得疼,拼命地躲,紧闭牙关不让严梦舟得逞。
抗争了好一会儿,严梦舟才松了劲儿。施绵推着他往里面躲,用后背对着他,态度疏冷。
严梦舟平躺着喘息了会儿,感受着身侧传来的气息与怀中残留的温软,只觉脑中混乱。
他心绪难平,该独自一人冷静冷静的,可按施绵所言,离了床榻就是要这份感情出现裂痕。
这份感情是施绵精心经营出来的,他舍不得。
严梦舟闭着眼平复了会儿,不想被施绵扰乱情绪,也翻身背对着她。
才翻过去没多久,里侧的施绵又闹出了动静。严梦舟合眼不管,兀自整理杂乱的思绪,混沌中,一只手摸上了他侧腰。
气息骤急,严梦舟在黑暗中猛然睁眼,擒住在他腰间游走的柔荑,问:“你在做什么?”
施绵道:“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别在我身上做。”
施绵没了动静,严梦舟以为她被拒绝后,在与自己赌气,刚松了力气,那只手又朝着他胸口爬去。
他脸一沉,再次将其擒获,道:“不让我碰你,那你也别碰我。”
施绵的手动不了了,可身躯还能动,她向外挪动着贴上严梦舟的后背。
女子凹凸有致的身躯贴上结实的后背,气息缠绕着,在严梦舟心底掀起滔天的风浪,他想翻身过来把施绵制服了,胁迫她一起沉沦。
“别动。”施绵感受到他的躁动,用不容反驳的口吻道,“我想怎样就怎样,你少和我斤斤计较。”
她的手动了几下,成功从严梦舟的桎梏中脱身,贴着匀称的腹肌向上,最终停在了严梦舟左侧心口,感受到一颗狂跳着的、炽热的心。
作者有话说:
今天修稿没注意时间,超过了十二点,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