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含章低头摸摸腰带上的玉扣,“不相配吗?”
方兰松点点头。
晏含章突然明白过来,拿过一条绣着松枝和桃花的腰带,在身上比划一下,“这个呢?哥哥。”
方兰松笑着道:“再好不过了。”
等穿戴好,时辰还早,两人牵着手去了城东的一处刚开张的客栈,叫“竹隐居”的。
沈南川跟许竹隐年少成亲,在一起过了七年之久,半年前,许竹隐跟沈南川提了和离,两人僵持一段时间,终于还是去办了。
许竹隐一身轻松,带着自己的私产搬了出去,沈南川突然失去了郎君,这才发现他的好来,哭着求他回头,却仍是破镜难圆。
许竹隐不肯要沈南川给他的钱和宅子,用自己的钱盘了家店,用了小半年时间,折腾出来一间客栈,这几日刚开业,生意很是红火。
“竹隐居”一共两层,楼下喝茶,楼上住客,门口几丛修竹,极其雅致。
晏含章跟方兰松过来得早,客人不多,两人在一楼找了个位置,点了不同的两杯香引子尝鲜。
许竹隐厨艺很好,又喜欢研究不一样的口味,食客总能在这里尝到别处没有的东西,
没坐一会儿,韩旗跟江羽也来了,他两个这几日每日都来,嚷嚷着给许妹妹捧场。
晏含章一抬头,见两人身后还跟着个沈南川。
沈南川在门口迟疑一会儿才进来,瞧身上的穿着,也是早起用心收拾过的。
晏含章问他:“怎么?还想着把人追回来呢?”
沈南川点点头,“嗯,只是妹妹一直不肯见我,见了也不肯跟我说话。”
说话的神情很是委屈,晏含章却拍拍他的肩膀,道:“活该!”
韩旗在旁边附和:“谁说不是呢,现在知道后悔了?”
沈南川皱皱眉,不说话。
他转头看了一圈,没看见许竹隐,问道:“妹妹呢?”
“出去了,好像去搬茶饼了吧。”晏含章悠悠地道。
沈南川便一直往门口看,时不时整理一下衣领。
过了一会儿,外面进来一个少年,一大步跨进来,手里提着两个箱子,回头对身后的人道:“许掌柜,这东西放哪啊?”
许竹隐也提着两个箱子,但明显比那少年手里的轻了不少。
他走进来,对着少年笑笑,“放柜台上就行,一会儿我来摆。”
少年直奔柜台,把手里的箱子放下,又赶紧回来,接过许竹隐手里的箱子,放在了柜台上。
许竹隐拿出个手帕,放到少年手里,“把汗擦擦。”
“辛苦你了,阿严。”
少年接过手帕,胡乱在脸上擦擦,又仔细叠好,“举手之劳,许掌柜,你这客栈该招个伙计了,不过,反正我要在这里常住,以后有这活儿尽管找我,我有的是力气。”
身后有人悠悠地道:“有的是力气,啊?”
少年一转身,看见那人的脸,欣喜地把人抱住,“表哥,你怎么在这儿,我都想你了!”
晏含章把庄严推开,道:“想我了?那你来京城不去找我,在这儿干什么呢?”
庄严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前几日刚来,那时候天色已晚,就先住了店。”
晏含章道:“然后呢?住了好几日也不来找表哥,你表嫂还是你师父呢。”
庄严拉住晏含章的胳膊,把他往旁边带了一步,低声道:“表哥,我这不是遇见许掌柜了吗?”
晏含章一脸惊恐,“你别说你动心思了。”
庄严点头,“对啊,动了,怎么了?许掌柜不是刚和离了吗,我这又不算挖墙脚,怎么不能动心了?”
晏含章想了想,道:“有道理。”
又拍拍他肩膀,道:“表哥支持你。”
前几日,金陵外祖母来信,说庄严要来京城考武举,让晏含章照顾着点儿。
晏含章还纳闷儿这人这些日子都没到,是不是半路后悔了,没想到是没美色所惑。
身后,沈南川的脸色阴沉得要滴水。
许竹隐见了沈南川,没有想象中的生气和厌恶,只是客气地点点头,便兀自去整理那些茶团了。
庄严也跟着过去,许掌柜长许掌柜短的,帮着忙前忙后。
沈南川皱皱眉,鼓起勇气过去,道:“许…许掌柜,你店里是不是缺个伙计?”
在客栈呆到傍晚,外面的花灯亮起来了,大街上热热闹闹的。
秦文若马上要科举,大半年没见人了,今日跟着商景音出来玩,跟晏含章他们碰了个面,便兀自去放灯祈福了。
韩旗跟江羽跟着闹腾了一会儿,又跑去买磨合乐了,听说今日有牛郎织女,限量一百对,玩具行门口热闹极了。
晏含章跟方兰松牵着手,在变戏法的人群中挤出来,跑去买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