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拿过药箱,给方兰松清理了一下大腿,对着伤口边缘犯了愁。
感染得厉害,得用匕首清创。
他取出个药瓶,上头贴着纸条,写着“麻沸散”,抬手轻轻往方兰松伤口上抖了几下。
这麻沸散虽有用,却不能完全让人感受不到疼,匕首刮在身上,方兰松使劲儿往外蹬,差点儿踹到晏含章胸口上。
见他不老实,晏含章索性拿过刚才的腰带,撕成两条,把方兰松手脚都绑起来,结结实实系在了床栏上。
清创本不复杂,晏含章却不知怎么,莫名出了一身冷汗,胸口也跳得很快。
他突然就想起了娘亲,想起那个折磨了他好些年的晚上。
那时候,娘亲快不行了,京城的郎中都束手无策,韩旗让他爹进宫请了好几拨太医,也都没办法。
他自幼便熟读医书,想起一本古书上有个法子,便不顾劝阻,硬要试一试。
娘亲就是那个试一试的晚上走的。
昏了头了,怎能拿他跟娘亲相比?
他掐了下指头,回过神来,使劲儿攥着匕首,等清理好伤口,右手手腕已经僵住了,给方兰松仔细包扎上,又喂进去一颗药,折腾到后半夜,烧终于退了。
晏含章跪坐在床边儿,刚舒了口气,床上的人就醒了,“做什么捆我?”
“晏含章,你这个混蛋!不是说好了不碰我么?”
“我是蠢到家了,才会相信你的鬼话!”
这个场面确实不太好解释,晏含章刚才握匕首的手还在抖,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小白眼狼。”
方兰松挣扎了几下,腰带系得紧,他挣不开,声音里有些绝望,“混蛋!”
晏含章突然莫名觉得委屈得很,索性凑过去,挑了挑半边的眉,“相公今日便混蛋了,你当如何?”
他掀开方兰松身上的被子,又把他身上被匕首划破的亵裤扯开。
方兰松叫苦不迭,并拢双腿,腰忍不住往旁边躲,“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做相公该做的事儿,”晏含章俯下身去,掀起眼皮盯着他的脸,像在盯一只笼中挣扎的困兽,“方才只顾着喂你了,没吃饭,现下饿了。”
方兰松身上的寒毛都立起来了,“饿了…饿了就去厨房找吃的,捆我做什么?”
晏含章抬眼对他挑眉,“现成儿的吃食便在眼前,还去厨房做什么?”
“混蛋!臭不要脸!”
被人家这样捆着,又刚退了烧,方兰松只得闭上眼睛,安静地忍受着。
“饿不饿?”一刻钟之后,晏含章满脸赤红地抬头,“要不要也尝尝?”
他凑过来,捏住方兰松的下颌,“比之鸡丝粥,如何?”
看着方兰松双目紧闭,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晏含章的征服欲得到极大的满足,他拿过一方绣着松枝的帕子,给方兰松擦了擦嘴角,声音因未散的情欲而变得喑哑,“饿了要吃饭,受伤了要吃药包扎,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还要人教?”
方兰松睁开眼,把头转到里面,“像你方才那样吃么?晏小神医可真不愧是第一纨绔,吃得都比旁人精细些。”
这话乍一听就不对劲儿,再一细琢磨,晏含章一阵气血上涌,使劲儿攥住方兰松的手,“旁人?还有什么人?你怎知比别人精细?”
晏含章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很生气,便像听说自己养的宠物被别人摸了,他接受不了。
方兰松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他娘的是不是有脑疾?”
他觉得有必要再解释一下,又道:“我说的是这个意思么?”
晏含章也反应过来,但仍是不放心,又问:“那到底有没有旁人?”
方兰松把眼睛一瞪,“滚蛋!”
身上还光着,说出来的话也没力度,倒像是调情,晏含章看在他一身伤的虚弱样子,拼命忍了忍,还是为他盖好被子,然后准备滚蛋了,“你睡吧,我不碰你了。”
方兰松睁开眼,“你都碰完了!”
晏含章凑过去,在他耳边轻笑,“你知道往常是什么样子的,难不成还想要我……”
方兰松红着耳朵闭紧眼睛,“我要睡觉了。”
晏含章趴在他耳边,手掌撑在枕头上,低头吃吃地笑了一会儿,俯身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好睡,我的小郎君。”
方兰松耳朵更红了,他转过脸去,“变态,赶紧消失。”
晏含章见他这样子,觉得满足得很,又把手伸进被子里,轻轻弹了一下。
方兰松紧紧闭着眼睛。
晏含章给方兰松盖好被子,又仔细把被角掖好,便去外间儿的贵妃榻上休息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方兰松才意识到不对,朝着晏含着大喊,“你倒是给我把绳子解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