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望王妃保密。”柏太医瞟了周遭两眼压低声音,“当初前辈收我还有大半原因是因为这个缘分呢。”
破案了。
安以墨现在知道他的身份当初是谁告诉给白老的了。
柏芍。
白芍丰。
不当个师徒走上太医这条路都对不住这名。
“彼此彼此。”
有安以墨的保证,柏太医提心吊着胆的总算解放落地,他师父老人家最不愿为朝廷办事,要抖落出去他这位首席的师父安然呆在京城,以后少不了被骚扰。一旦惹上麻烦,照他那倔强师父的性子,师徒之名能比枯叶都脆。
后怕地打了个寒蝉,柏太医感叹着准备继续手上的事,一低头想起自己在干的事,分药量的手一抖:“不对,王妃啊,这可不是您该来的……呃。”
安以墨不知何时又领了两份药方的剂量扔进药盅,开始下一轮煎药,动作流程熟练至极,那是实实在在练出来的熟悉度。
柏芍把劝慰的话咽下去,想起萧醉泊形影不离的传言,境界地四下看了一圈未果,可直觉告诉他怪异敢纠结在一起,“王妃,敢问王爷应该不在这里吧。”
安以墨不确定自己听见了什么,狐疑地背过身,贴心解答,指了个地方:“喏。”
顺着说话对方的手指转头绝对是下意识的举动。
冷漠的黑瞳恰恰好好对上来,柏芍觉得他问了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个问题。
硬着头皮扯出缓和的笑容,柏芍立刻低头开启加倍速勤恳动手。
营帐外,萧醉泊淡淡收回视线。
享受着知晓彼此位置的暗中保护体验感被某两个家伙搅得稀碎。
唯一的尊敬被压缩在仅有眨眼的对视上,萧醉泊沉声:“本王没空。”
第 54 章
54
萧醉泊给出的回答明显不是对话人期望的答案。
仅仅五年,变化怎么如此之大!
黄忠板起脸,与其强硬起来:“三殿下,恕老夫多言——”
“黄老将军知道多言还费心作甚。”萧醉泊一点不留情面,“本王只是随行家属,懒得留意其他事。”
随行家属。
真把瘴病当儿戏了不可!
“王妃如此上心,殿下难道便不想帮忙分担一些?跟在王妃身份这些日子,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被殿下您听了去,此次瘴病的涉及范围谈何广泛!身为皇子,您本就有责任站出来稳定军心!”
多么痛心疾首的一番话,任意找个有良心的正常人来都无法说不为之动情,只可惜听话人说萧醉泊,不仅丝毫不为所动,呼之欲出的表情就像白白浪费了看自家爱妃的绝无仅有的宝贵时间。
“王爷。”爱妃说到就到。
有安以墨在场,萧醉泊的表情缓和许多,暴戾痞气一扫而空,转头应声:“忙好了?”
仗着萧醉泊的高大身躯有意挡住他人的视线,安以墨似有所意地透过满含柔情的目光示意后面那人:“没有,刚刚遇到柏太医说趁着休息想带我去到处走走逛逛,王爷也回去休息吧,我很快回来。”
萧醉泊向来很好奇安以墨的小脑瓜里在谋划些什么,经这么一提醒,他还真有个事需要通知一下黄忠。“好,为夫等你。”
笑容破碎了。
安以墨扯了扯嘴角,冲人凶狠地呲起牙以示不满和警告,本性内露。
萧醉泊笑笑,招手道:“魏武。”
“末将在。”
“出了差错便提头来见罢。”
魏武领命:“是!”
下达无情的铁令与其冷漠,连应答的速度都好像两个人在商量今晚吃什么一样稀疏平常。
几人的寥寥几语发生在黄忠眼前,饶是身为统领锦城的掌管杀伐调度的主将也不由得把对萧醉泊几年前的标签全部撤下来。
魏武出身于西北军,当年跟着萧醉泊一齐被派发到南边来,算上在西北时的年月,魏武陪伴萧醉泊十二年。
十二年的跟随在多活一日算一日的边疆战场是不可多得的天赐,所有人都默认魏武是萧醉泊的亲信,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而如今,如今!萧醉泊他怎么敢为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王妃就随意处置身边亲信!
黄忠和萧醉泊共事过两年,深知萧醉泊的杀伐果决。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与之相对的萧醉泊说到做到。黄忠从不会怀疑萧醉泊拿着“提头来见”四个字开这种玩笑——他多么希望着只是句玩笑!
安以墨调整好表情钻回营帐之中,端出煎好的汤药随柏太医走,魏武非常识趣地与两人拉开距离保证能第一时间赶到安以墨身边的极限距离尾随,熟练到是贴身护卫的专职人员。
黄忠只觉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事件在往他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