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罗并没有被吓到,慢吞吞地转头看向他,仿佛早就知道他的靠近。
“风见先生,下午好。”她平静地回答道,目光掠过风见裕也,落在河面上下剧烈摆动的浮漂上。
“请稍等片刻,有鱼上钩了,我去处理一下,”沙罗站起身说道,“马上回来。”
风见裕也:……
他本来以为这些鱼竿只是沙罗用来接头的伪装,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在钓鱼。
因为不放心而跟过来站在风见裕也身边的中年男子看见了两人的互动,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自言自语道:“原来她真的有工作啊。”
风见裕也:……
这个人是不是其实是讨厌沙罗啊,公安警察迷惑地想着。
正在公安警察思考怎么支走这个男人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男人靠近了一些。不着痕迹地地戒备着,风见裕也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他。
不修边幅的男人把装满空水平的编织袋放在一边,小声问道:“那你知道她的男朋友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吗?”
风见裕也又一次愣住了。
他回忆起上一次在游乐园后山和沙罗接头时,那个半长发的警察看着银发女子时温柔中略带担忧的眼神,迟疑地点点头。
“我想他应该真实存在。”公安警察中肯地说道。
只见中年男人骤然间像是松了一口气:“太好了。”
就在风见裕也有些困惑的时候,沙罗的手里拿着一条鱼回来了,那条鱼在奋力地甩着尾巴和头,但中间的身子还是牢牢地被沙罗用五根手指捏着。
银发女人的表情一派轻松,就像手里有的不是一条活蹦乱跳试图逃生的鱼,而是一块轻飘飘的海绵。
她往前一伸手:“贵川先生,给你。”
姓贵川的男人熟练地撑起一个塑料袋,在河边舀了一些水,然后让沙罗手中的鱼自由落体进去。
“沙罗还是这么厉害。”贵川咧嘴笑道,然后看了看沙罗脚边的铁桶,里面盛了半桶水,游着一尾体型巨大的鱼。
“这是沙罗给男朋友钓的吗?”他问道。
沙罗平静地点点头。
贵川欣慰地笑了笑,随后有点面露愧疚地说道:“抱歉沙罗酱,原来你的工作和男友都是真的,我们之前还以为……对不起。”
沙罗迷茫地眨了眨眼,没有听懂这位大叔朋友在说什么。
风见裕也倒是终于明白了贵川的意思。他大概是认为沙罗说自己有工作和男朋友都是出于幻想或掩饰。而且听贵川的意思,似乎不只一个附近的流浪汉是这种想法。
“真好,真好啊。”
贵川感叹地说道,脸上带着点喜悦,和沙罗道别之后,哼着不知名的跑调曲子,消失在桥洞的另一端。
风见裕也的视线在他和沙罗之间转了两圈,等男人真正消失在视野里,风见裕也才来到沙罗身边,谨慎地压低声音:
“上次你做的很好,诸伏先生让我来给你交代下一个任务。”
沙罗的双眼瞬间亮了,快乐地接受了来自于非直属上司的表扬后,她追问道:“那降谷先生有说什么吗,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向大叔学来的奉承技巧在上个工作中被琴酒百般嫌弃,但沙罗仍旧坚信这对降谷先生一定有用。
何况,风见裕也一直在向她描述降谷先生有多么体贴部下,性格温柔坚定,自身能力出类拔萃等等优点。
这让沙罗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直属上司充满了期待。
令沙罗失望的是,风见裕也摇了摇头:“降谷先生最近很忙,暂时不能和你见面。”
公安和协助人之间通常连接密切,充满信任,像降谷零和沙罗这种还没见过面的关系确实罕见。
实际,降谷零并不是很忙,但风见裕也隐隐感觉他似乎并不想和沙罗见面。公安警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不过他相信降谷先生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同情地安慰几句后,风见裕也继续说道:不过他确实有事让我问你。”
“什么事?”沙罗问道。
“那颗白色宝石,你认识它真正的主人吗?”
虽然风见裕也对这话感到有些困惑,但还是一五一十地按着安室透让他说的那样说给沙罗听。
但沙罗思考片刻后,却摇了摇头:“很熟悉,但不认识。”
风见裕也皱了皱眉:“有认识但想不起来的可能吗?”
他知道沙罗有失忆过,所以才这样问道。
“也许吧。”沙罗回答到,语焉不详。
看沙罗实在记不起来,风见裕也只好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沙罗却突然叫住他,殷勤地问道:
“风见先生要不要来条鱼?”
风见裕也迟疑地看了看她脚边铁桶里面的鱼:“你不是要带回去给萩原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