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早有预料，毕竟早上王丽一看就不对劲儿。
陈年张嘴，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周烈。
周烈却反过来安慰他：“没事，丽姐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是对这个不大了解，慢慢能接受的。”
陈年没再说什么，只低声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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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赵帅伸手拿根香蕉咬一口：“妈，烈子跟陈年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王丽一早上心烦意乱，连店里都没去，靠沙发里发呆，闻言叹一口气：“他们两男的……哎，你说这叫什么事！”
“两男的怎么了，人家大城市现在有很多呢，是咱村落后什么都不知道。”
“真的？”
“真的，我骗你干什么。”
“这不是那什么……神经病吗？”
“这很正常好不好，这都是天生的，就像我天生喜欢女生一样，烈子只是天生喜欢男生。”
“喜欢男生就算了，怎么偏偏是……那孩子？”王丽盯着赵帅扔桌面的香蕉皮，都没数落他的心情，一脑门都是周烈这事：“他们两人住一个家里，这要让街坊邻居知道了，背后得怎么戳他们脊梁骨？”
赵帅又拿了砂糖橘：“管别人干什么？你们大人就是好面子，人是活给自己看的，又不是活给别人看的，左右他俩什么关系都没，坦坦荡荡。”
“再说了，烈子以前活得多苦，这么些年，我就没见他怎么开心过，这回回来，他多开心啊。”
这话是实话，王丽回想起这回回来周烈的样子，整个人都很轻松，脸上也挂上了笑，是打心里开心。
“可是……”
“哪那么多可是？这辈子有多少人能碰着个踏踏实实过一辈子的？”赵帅三两下炫掉一个砂糖橘：“我看陈年跟烈子就好得很。”
“反正你也知道烈子的性子就那样，你接受不接受他都认准陈年了，还不如试着去接受呢……”
王丽给赵帅这番言论弄的有些动摇。
怔愣间，赵帅给她嘴里塞了瓣橘子：“王丽女士，这么拖泥带水可不像你了。”
王丽张嘴吃下，扫他一眼，终于恢复了点儿风风火火那劲儿：“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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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周烈又住两三天，王丽在这期间恢复了正常，什么也不说，就悄悄观察两人。
到临行前最后一晚，王丽把周烈喊房间里。
周烈罕见生出几丝忐忑。
王丽扫他一眼，露出个笑：“愣那儿干什么，过来坐。”
周烈在王丽边上坐下，王丽手里打着毛衣：“你跟小年那孩子的事，我同意了。”
周烈微微一怔，
王丽看着他表情，瞪他一眼：“你那叫什么表情？难不成你丽姐我还真成了个老古董了？”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天生就喜欢男的，但我也是过来人，你跟那孩子……”王丽改了下针：“我看得出来，你们是认真的。”
这两天她瞧得分明，早上周烈搁外边洗脸的时候，陈年就站他身后给他递毛巾。
吃饭的时候，两人相互夹菜，对方吃什么不吃什么都摸的一清二楚。
夜里睡觉，周烈给陈年端热水洗脚，打小不会伺候人的人，愣是把人照顾的无微不至。
该是不习惯这里简陋的环境，可陈年半点没嫌弃抱怨。
……
生活就是这么平淡，哪那么多轰轰烈烈，所有的东西都藏在细节里。
再说两人看着彼此那目光，里面满满当当的情谊。
叫她忍不住想起年轻那会儿。
俩男的在一块儿要过日子，本来就不容易，没道理，连她这个家里人都反对。
“我不是你亲妈，也没养过你多少年，不一定有资格替你做主。”王丽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周烈：“但你好歹喊我一声丽姐。”
“你到家时那年才十岁，刚到我腰那儿，人生头十年，都没过过什么像样日子，丽姐这辈子不图什么。”王丽想到过去，眼眶渐渐变红：“好不容易碰着个叫你开心的人，丽姐就盼着下半辈子你能开开心心。”
“你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周烈喉间涩成一片：“丽姐。”
“你看看咱俩，搞这么煽情干什么。”王丽抹把眼泪：“嗨，不说了，以后，你跟小年好好的。”
说完，又从边上拿出个盒子来，木头盒子，上面斑驳一片，瞧着有些年头。
王丽递周烈手里：“这是我的嫁妆，不值当什么钱，一个给帅子，一个给你，你拿着给小年那孩子，就当我一点儿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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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烈拿着盒子从王丽屋里回来，情绪一片复杂。
陈年听见动静靠墙上看过来：“怎么，阿姨跟你说什么了？”
周烈盯着他看一会儿，露出个笑，走过去，在陈年边上坐下：“没什么，就让咱俩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