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高三听不了有人提……也听不了有人说……是你哥?”
一帮人打哑谜似的,一件一件追问着周烈,觉得世界都崩塌了,觉得自己傻逼的不得了。
周烈没应,也没反驳,全部默认。
陈年把这些话品了几个来回,也都了解了个大概。
两人对视,眼里暗潮涌动。
给对面一帮人看的差点心梗,都觉得周围怪酸,明明也没吃多少,肚子倒撑起来。
好半天,眼镜喝一口酒,哀嚎:“操,烈哥,别虐狗了。”
其他人也纷纷接话:“就是,老子狗粮都要吃撑死了。”
“劝你们小情侣别太过分。”
“大过年的,没女朋友已经够难受了,适可而止啊。”
周烈笑起来,陈年表情也轻松下来。
一桌人喝着酒又瞎聊了不少,到最后喝的迷迷糊糊,都替周烈陈年开心。
胖子照常不带脑子,这回说的话却招人喜欢:“烈哥,祝你跟陈年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就是有点土。
周烈陈年:……
其他人也纷纷举杯:“烈哥陈年,长长久久,白头偕老。”
话是土了点,但心意是真的,祝福也是真的。
周烈陈年举杯。
一桌人酒杯碰在一起,几声脆响中,不知是谁醉的不清,秃噜了嘴:“早生贵子啊。”
愣一下,周烈吐出一句:“操。”
紧接着,都笑起来。
闹到凌晨,终于散场。
一桌上清醒的只剩下周烈陈年,把几个醉鬼塞车里,车门合上,几个醉鬼倔强从车里钻出来:“烈哥陈年,以后常聚啊。”
两人都喝了酒,没法开车,索性这里离酒店不远,一路并肩走回去。
凌晨十二点的街道安安静静,唯有昏黄路灯流淌。
一晚哄闹,可除去最初的震惊,没有人对这段感情表现出什么厌恶或是不赞成。
到最后得到的也只有祝福。
或许,也并没那么糟糕。
数日来因为梁芝陈柏过度反应压在心口的那团气,总算得到片刻喘息。
陈年吐出一口气,白雾在眼前蒸腾。
周烈伸过手来抓住他的,十指相扣:“没事,都会好起来的。”
-
隔天,两人又去拜访了一趟老张。
不论是整个高中生涯,还是两人这段感情,都离不开老张的关照。
这两年班里不少人年底去老张家里拜年,两人还没去过,于情于理都不大合适。
读书时,老张没少在两人身上挂心。
先打过电话,第二天又拎了一堆东西过去。
是栋老旧的居民楼,楼下停着老张那破电瓶车,苟延残喘几年,到现在竟还好端端没废。
老张早早就在楼下等,见两人过来开心的眼角挤出一片细密的皱纹。
等进了家,里面将将百十来平,东西挤得满满当当,但都很条理干净。
让两人把东西放在墙边,老张笑着责骂:“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领着两人在桌上坐下,里面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走出来,端出两杯茶水:“先喝点水,饭一会儿就好。”
两人接过,喊了“师母好年好”,陪老张在沙发上聊天。
聊现在在干什么,毕业后又有什么打算。
老张笑的欣慰:“就知道你俩差不了。”
说完,又问:“现在不闹了吧?”
周烈陈年对视一眼,没当着老张的面出柜,只笑着摇摇头。
里边饭很快做好,老张和师母非要留下两人吃饭,都知道拗不过老张,推辞半天,到底留下来吃饭。
一顿普普通通的家常便饭,却吃的人浑身热乎乎。
饭桌上还见着了老张家姑娘俐俐,小姑娘已经上了初中,亭亭玉立。
周烈不由记起当初犯浑,劳驾老张深夜送他回宿舍,把生病的小姑娘扔家里。
以水代酒,又敬了老张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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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老张,陈年还有两人要拜访,都是在他困难的时候拉了他一把的人,好不容易过年回来,没理由不去看看。
先去张进那儿,年关刚过,烧烤摊已经开起来。
陈年他们过去时,张进正叼着烟在后厨忙活。
陈年先从他嘴里拿了烟碾灭,又接了他手里的活。
挺久没干,有点生疏,但还行。
周烈在边上跟着搭把手。
张进瞧着两人,笑的眯了眼睛,一出口一股阴阳怪气的调子:“呦,什么风把你俩给吹来了。”
陈年自知理亏:“三年没来是我的问题,以后常来。”
“说话算话,三年没来,我还以为你怎么着了,还是我这儿的串有毒。”
“……”
突突完陈年,张进又看周烈:“小朋友,你还有一千块在我这儿压着。”
周烈头也不抬:“就当谢你帮我照顾陈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