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烈酒+番外(216)

坚持了几月,决不能在现在功亏一篑。

时间已经不早,又有其他舍友陆陆续续回来,陈年没做解释,只拆了蛋糕给舍友分着吃了。拿起花来正要扔到垃圾桶,手已经到垃圾桶口,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到底没扔下去,将花放回了桌上。

随即,将礼盒随手扔在桌上,拿着书回了床上。

下面三人端着一小块儿蛋糕面面相觑,都察觉陈年心情极度不好,但谁都不敢多问。

很快洗漱熄灯,宿舍陷入黑暗。

陈年放了书,躺床上,却失了眠。

其实刚来一月那会儿,他几乎天天失眠,到最近算是勉强能正常入睡,今晚却仿佛再次回到刚来那会儿,心烦意乱,没有半点睡意。

在床上睁眼盯着天花板到临近十二点,心底烦躁几乎抵达顶端。

陈年抬手掐了掐眉心,拿了手机轻手轻脚下床。

到阳台,黑暗中站了几分钟,这才垂眸往下看。

夜色一片漆黑,唯有路灯仍然亮着,照亮那一片长椅。

这个时间点,小情侣们早已散去,长椅上只余一道身影。

穿黑色冲锋衣,带着一顶帽子,帽子后调节带微长,上面一个圆形金属环。

那人弓着背,手里拿着手机,腿边放着一个小蛋糕。

孤寂又固执。

像是在等一个永远不会来的人。

理智提醒他该回去睡觉,可陈年脚步像钉在地面,视线像钉在那道身影上,半晌未动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兜里手机忽然震动。

或许是怕震动声被人发现,又或是别的什么,来这儿几个月,陈年头一回接了这通电话。

电话那边没有很快说话。

但谁都没挂断这通电话,就这么安静的,听着听筒里彼此的呼吸声。

任由不该有的情绪将彼此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走到十二点的最后一秒,电话听筒终于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陈年,十八岁生日快乐。”

想像十七岁生日的时候回赠一句生日快乐。

可这话仿佛提醒了什么。

对啊,十八岁了。

是个成年人了。

再不该像十七岁的时候那么任性肆意放纵,明知道不可为,还偏要去做。

陈年没说话,张了张嘴,最后沉默挂断。

收了手机,陈年以为楼下的人该走了。

可那道身影像是僵在原地,就那么保持着手机贴在耳边的姿势,像傻在原地。

又像非要等一句十八岁的生日祝福。

心底沉闷的痛意一点一点涌上来,不是特别疼,却仿佛软刀子磨人,让人没法死个痛快。

陈年放在兜里的手攥紧手机,指关节泛起白,某个瞬间,甚至涌起一股冲动,想就这么跑下去,抱一下那道身影,再说一句十八岁生日快乐。

可这一点距离,如隔天堑。

这辈子都永远无法跨越。

陈年只是安静站在原地,任由指甲嵌入肉里。

大概过了一刻,楼下那人像是终于认命,从一场梦里清醒,收了早已没有声音的手机,拿过腿边的蛋糕。

拆开外包装,拿一根蜡烛点上。

火花蹿起,陈年不敢想那人什么表情,或许笑着,或许眼睛通红着,再孤零零跟自己说一句生日快乐,在这个萧瑟的夜里走进无人祝福的十八岁。

他只看到数秒之后,那道身影低头吹灭蜡烛,就着冷风大口大口将蛋糕吃下去。

也许是夜里的风太大了,刮得人眼睛一片涩疼。

陈年阖了下眼睛,听到里面传来一道迷迷糊糊的声音:“陈年,这么晚了你不睡站外面干什么?”

看不下去,再多站一会儿,也许会心软。

应一句“没什么,睡了”,陈年折回身来,重新回到床上。

宿舍里鼾声渐起,他却睁眼躺在床上,一夜未睡。

天空泛起鱼肚白,下面有了起床的动静。

陈年眨了眨涩到发痛的眼睛,下床。

一下去,桌面上,先看到那束花,一夜过去,已经有花瓣蜷缩枯萎。

后又落在方形礼盒上。

顿了两秒,伸手拿过,打开。

里面赫然一枚素戒,再简单不过的款式,只内里一圈刻了他首字母的缩写。

下面一张卡片,不知练习了多少遍,上面字迹已经找不到从前的影子。

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十八岁了,成年了,陈年,我很确定,想要跟你共度余生。

十八岁生日这晚,有人跨越千里,翻山越岭送他一枚戒指,想把余生都交给他。

年少的喜欢,满腔炙热,哪怕撞了南墙都不知回头。

绷了一整晚的情绪忽然在一瞬分崩离析,陈年抬脚走出宿舍。

匆匆到了楼下,往长椅上一看。

没人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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