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扯了扯自己阿哥的衣角,错愕道:“阿哥,你怎么……你哭了?”
阿哥急忙用袖子擦掉泪水,然后若无其事地扬起嘴角,大掌轻揉她的小脑袋:“阿哥没事,阿哥就是很高兴,能认识到两位新朋友。”
认识到新朋友有这么高兴吗?至于吗?小容满脸疑惑,开始反思自己平常给阿哥是不是陪伴太少了。
“喝一杯吗?”顾闻舟道。
阿哥点头,给自己倒满后和他碰杯,都说酒场无君子,几杯酒下肚,两人很快拉近距离,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暮色降临,小容见此请求温穗岁送自己回家,出于某些原因,温穗岁答应下来,和两个酒鬼说了声就带着小容离席。
小容家离这并不远,只是一路上杳无人烟,期间她又状似不经意问出她一些问题,而小容的回答和资料上的特点全都对应上,更让她坚定自己的猜测。
包间里,顾闻舟醉眼迷蒙,一把勾住自己刚结拜的兄弟的肩膀,语无伦次道:“你谈过恋爱吗?你有没有深爱过一个人?你有没有亲手,把那个深爱的人推开?”
“恋爱?恋爱我没谈过。”阿哥也醉的神志不清,脸上挂着一抹傻乎乎的笑,“但是我小时候养过一匹马,是匹白马,特别特别好看!我捡到它的时候,它受伤了,我对它精心照料,后来有一天,后院的草被它吃光,它就跑了。”
“再后来,我在别人家的马厩里见到了它,它好像胖了,但还是那么漂亮,油光水滑的,我感觉自己好像只是两天没见到它而已。我听见那家的主人叫它疾风,原来它是有名字的,它早就有主人了,被我捡到只是贪玩在别人家逗留了一段时间而已。之后我再也没养过马,因为我怕,我用真心养的马儿,最后都不属于我。”
“跑得好!谁稀罕啊!”顾闻舟狠狠一挥臂,拍桌怒道。
阿哥被他吓得浑身一个激灵:“顾哥,是我的马没了又不是你的没了,你怎么比我还激动?”
“我的也没了!”顾闻舟抱头痛哭,阿哥手足无措,还没想好怎么安慰他,他就擦掉眼泪,倏然抬头,直接抱起旁边的酒壶:“来!再干一杯!今晚不醉不休!”
“不醉不休!”阿哥开了瓶新的白酒,清脆的碰撞声过后,又是一饮而尽。
顾闻舟完全失去平日里的冷静自持,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潮,藏袍围系在腰间,衬衣领口松松垮垮地敞开大半,露出小麦色精壮的胸膛,沾着晶莹的酒渍,诱人遐想。
如果说一年前有人告诉他,他会为一个女人神魂颠倒失去理智,他绝对会让那个人有多远滚多远!
可事情就是发生了,他爱上了一个把他当做替身的女人,并且甘之如饴。
是他亲手把她推开的,她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了。他早该知道的。
他分明在笑,却无端令人感觉到一股莫大的悲伤萦绕在周身,冷哼道:“她难道真以为我离不开她吗?真可笑,地球离了谁不转啊?谁离了谁活不了!难道我除了她,就没有其他事情做了吗!她真过分,她就是仗着我喜欢她……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践踏我,我到底哪点不如他?!”
“顾哥,你这么好,她还离开你,那她真没眼光!我要是女的,我都嫁给你!”阿哥和他感同身受,一起抱头痛哭,刚想安慰地给他一个拥抱,就被顾闻舟一把推开:“我不要你!我就要她。”
阿哥连人带椅子“砰”地摔到地上,疼得五官皱成一团,还以为后面是床,醉醺醺地打了个酒隔,抱着椅子腿便躺地上睡着了。
顾闻舟指着他毫不客气地嘲笑出声:“哈哈哈,活该!谁让你说她没眼光。”
他自己喝没意思,于是扶着桌子醉醺醺地站起来,走到旁边用脚踢了踢他:“起来,起来!继续喝,别装死!”
见他不理睬,顾闻舟放下酒杯,拿起花瓶里的野花,神志不清地走到阴暗的角落里坐下,一只长腿屈起,一瓣又一瓣地撕扯花瓣,压低声音喃喃自语:“她会重新喜欢上我,她不会重新喜欢上我,她会重新喜欢上我,她不会……”
……
“她会重新喜欢上我!”
顾闻舟从梦中陡然惊醒,半坐在床上,一股庞大的记忆伴随着剧痛涌入脑海,他抬手摁住太阳穴,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回到酒店,身上的藏袍倒还是昨天的。
缓过神来下床穿鞋,走到隔壁温穗岁的房间门口。
温穗岁正在刷牙,听到敲门声后加快速度,吐出水后用毛巾擦干嘴,然后去开门。
门口的顾闻舟背对她站着,温穗岁道:“有什么事吗?”
顾闻舟抓了抓头发,手握成拳,放到嘴边轻咳一声,慢慢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