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在顾闻舟身后,推开屏风一路往里走,老板披上衣服慢悠悠地从楼上下来,一边打着哈欠,似乎是刚醒。
“我来取东西。”顾闻舟曲起食指敲了敲柜台:“是五年前我存在你们这的一辆超摩。”
老板头上布满银发,走到柜台里打开电脑,从抽屉翻出金边单片眼镜,架在鼻梁上,声音沙哑地问:“寄主名字叫什么?”
顾闻舟掏出烟盒跟打火机,修长的手指夹住香烟,用打火机准备点燃。
“顾闻舟。”
老板握拳放在嘴边,重重咳嗽了几声:“手机号。”
顾闻舟报手机号的期间,温穗岁好奇地在这里环顾,藏族服饰在衣架上渐次排开,她抬不过去穿梭其中。
顾闻舟注意到老板的情况,把烟又放回烟盒,连同打火机收了回去,漫不经心道:“您儿子今年还没回来呢?”
“他有自己的事要做,不回来也好。”老板笑了笑道。
“那他连一封信也没给你来过,挺孝顺啊他。我听你这咳嗽又严重了,什么时候跟他说说,让他赶紧回来带你看病。”
“不用来信,他来什么信啊!我这都是老毛病了,年轻时候留下来的。”老板道,“确认信息了,我去给你推上来。”
顾闻舟看向那边挑选衣服的温穗岁,老板道:“那是我老伴做的衣服,你们要喜欢的话选几套,她要是知道你们喜欢她衣服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
温穗岁挑出一件黑色的藏袍,氆氇拼接的领口使这件藏袍少了几分沉闷,令人眼前一亮,它里面还有一件白色的类似旗袍款式的荷花暗纹衬衣。她拿着它在镜子前比量,顾闻舟道:“那件多少钱?”
老板本来不要钱,抵不住他非要给,最后说了个数,顾闻舟从钱包里拿出一叠钱柜台上。
“你数数。”
老板数完钱便推开挡板走到复古的木网格镜子前,缓缓拧动旁边的台灯,镜子自动向左移动,这后面竟然是个电梯!
“那您老伴哪去了?”
“一大早就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哪去了。”老板捶着腰走进电梯,在感应器上刷卡,只听见“嘀”的一声,电梯门在眼前合上。
顾闻舟来到温穗岁身旁:“喜欢这套?去试试。”
“要吗?”温穗岁迟疑道。
“嗯,你没听见老板刚刚说吗?喜欢哪个就试试,去吧。”
温穗岁眉开眼笑,抱着衣服走进试衣间,顾闻舟坐在外面的木椅上,双腿交叠,左手撑着脑袋,等她出来。
衬衣并不难穿,只是外面那件藏袍腰上的绑带在后面,温穗岁双手背后,系了好几次都是松松垮垮的,胳膊都酸了还是没成功。只好从试衣间里探出个小脑袋。
“顾闻舟?那个,我……”她局促地轻咳一声。
顾闻舟轻笑,立刻理解她的意思,起身走进试衣间。他一来,原本就狭窄的试衣间变得更加拥挤,温穗岁往前迈出半步,给他腾出位置。
“你要我帮什么?”
“我这个绑带一直系不好……”
顾闻舟向下看去,她的绑带已经被打成了死结,他微微俯身,额前的碎发不经意地从她细嫩纤长的后颈拂过,有些发痒。
温穗岁垂落的五指情不自禁地瞬间收拢,忽然,她感到腰上一松。
“怎么全解开了?”她杏眸圆睁,急忙合上藏袍转身质问他,结果顾闻舟直接摁住她的肩膀把她又转了回去。
“你把衣服弄反了,当然系不好啊,而且它不是系到腰后,在腰侧,重新弄一下。”
“哦……”
他微微弯腰逼近,结实的双臂从她的腰间圈过,掀开衣袍拨乱反正,高大的身躯一瞬间将她虚虚笼罩。温穗岁看着试衣镜里自己身后近在咫尺的男人,更是能清楚嗅到他身上凌冽的薄荷清香,呼吸微滞,忽然有些后悔让他进来替自己系。
特别是他炽热潮湿的吐息喷洒在颈侧,令她浑身发烫,一阵无法言喻的酥麻感传遍四肢百骸,温穗岁忍不住轻声嘤咛。
意识到自己发出什么声音后,她猛然捂住自己的嘴巴,闷声道:“要不还是我自……”
“要紧一点还是松一点?”顾闻舟打断她。
“嗯?”她反应过来:“紧一点吧。”
顾闻舟指尖倏地用力,温穗岁被勒得差点没断气,伸手去推他的胳膊:“算了算了,要不还是我来吧。”
顾闻舟却快速系好:“好了。”
温穗岁等候几秒,也没等到他松开自己,不由得疑惑地和镜子里的他四目相对,他懒散的声调在耳边响起,故意拖长尾音:“你好像很紧张?”
“谁、谁紧张了?!”温穗岁立刻反驳。
他蓦地放开她,从背后推了把她的肩膀,温穗岁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呈直线向前倒去,大脑一片空白,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撞到试衣镜的前一刻,顾闻舟从容不迫地揪住她的腰带向后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