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知道一点……”金渔想了想说,“那会儿老板还没退圈,所以很多人都知道他奶奶去世的事情,只不过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只听说事情很突然。”
“你还知道什么吗?”图乐急道,“能不能仔细一点全都说给我听,这对我很重要。”
金渔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但看他似乎真的很着急,于是想了想,又说:“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是当时网上有人说自己在医院工作,老板奶奶就是他们院的医生抢救的,好像是脖子上被抓———”
“金渔!!!”
舒颖川突然出现在门口,大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成功阻止了她将要继续说下去的话。
金渔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于是忙用力捂住了嘴,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舒颖川。
图乐望着朝自己走来的人,微微皱眉,不太高兴地说:“为什么不让他们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是跟你说了没事,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舒颖川无奈地说,跟着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先回房间去,回去再说。”
“可是……”
“没有可是,”舒颖川转过身不看他,低声说,“你先跟我回去。”
图乐感觉到他似乎有些不对劲,只好任由他拉着,沉默地跟在后面一起上了楼。
回到房间,门刚关上舒颖川就一把抱住了他,闭着眼睛在他耳边轻声说:“图乐,答应我,以后别再问这件事了好吗?”
察觉到抱着自己的身体明显在微微颤抖,图乐顿时愣住了,随后有些不太确定地问:“舒颖川……你是……在害怕吗?”
“嗯。”
“……为什么?”
“因为如果你知道了那些事就会离开我,”舒颖川说着,手上不由加了些力道,“我不能再让你离开我了……不能了……”
图乐正要再说什么,猛然发现他挨着自己脖颈的额头烫得很不正常,赶忙将他推开一看,果然,他的脸颊泛着本不该有的潮红,额头已经开始冒出了汗珠。
来不及多想,图乐先架着他将他弄到了床上,然后给他盖上被子打算去找柯新,谁知才一转身就被他用力拉住了手,紧接着就听他含糊不清地嘟囔道:“不要走……别走……”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上次在山上,舒颖川明明全身湿透却还硬撑着对他说不冷,那时候自己明明对他的态度一点都不算好,甚至偶尔也会无意说一些尴尬甚至伤人的话,可即便是那样,舒颖川却始终是对他笑着的。
如果不是因为失去了记忆,图乐觉得以前的自己肯定不会舍得那么对他,更不舍得像这几天这样抓着一件明明会让他痛苦的事情不放。
回想这几天,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柯新早就委婉地提醒了他,奶奶对舒颖川有多重要,而她的突然离世又对舒颖川造成了多大的打击和心里创伤……
而即使伤疤被揭,舒颖川却也只是回避他的问题,别说稍微重一点的话了,就连不耐烦的语气甚至都没有过,每次都尽量或笑着或无奈地跟他说让他不要胡思乱想,跟他没什么关系。
图乐直到此时此刻站在床边,感受着从他手掌传来的滚烫温度,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愚蠢。
再说他发烧,估计也是昨晚为了躲开自己所以一个人清理下面的小池塘时被风吹的。
现在这个季节早晚温差越来越大,他昨晚那么晚才回来,今天又一早出去一直在忙活,难怪会生病。
图乐缓缓在床边蹲下,将他握着自己的那只手贴在脸上,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不知是不是舒颖川还有些意识,只见他眉头紧皱着,更加用力握紧了图乐的手。
过了没多久,图乐掏出他装在兜里的手机给柯新打了电话,告知他现在正在发烧且意识有些不清楚后,没一会儿就听见有开门的声音传来。
柯新从药箱里找出退烧药递给图乐,随后去接了杯温水进来,俩人合力将他扶起来又喂他吃了药。
本该换衣服也是两个人一起帮他换,可图乐说什么也要坚持自己来,无奈之下柯新只好嘱咐有什么事情随时打电话,说完便离开了。
图乐静静地看着已经睡着的舒颖川,心里的自责和愧疚越发强烈,其实不光是舒颖川,就连柯新,他也应该说一声对不起的。
为难别人和揭人伤疤都不是好的行为,可他却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同时做了这两件事。
那天他告诉舒颖川他想起来了和范先生在一起的时光,本以为舒颖川会多少因为他一点都没想起和自己有关的记忆而失望,却不想一切都和他想的根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