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梨初看他跛这一只脚:“你这脚出去沾了污泥会加倍感染的,你要是瞧得起我这个朋友,我可以帮你简单处理一下。”
江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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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着无聊两个人不说话也尴尬。
江燃顺口就问了一句张梨初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张梨初就把傍晚发生的事情原封不动地陈述了一遍。
江燃一听立马凶性毕露:“什么玩意儿?谁让你多管闲事了??”
他就是收钱办事去拿一幅画而已,事儿没办成就算了,还说那些废话,这么一来不就让赵璟行觉得他江燃是个可怜虫吗??还说什么他伤伤心心地离开了许诺会愧疚,愧疚什么??
愧疚他就会踹了赵璟行?
愧疚会让他爱上江燃??
笑死!
江燃当然知道世界上好的东西都是抢来的,只有弱者才会坐等分配,可有自知之明也很重要,许诺一听到赵璟行的名字连魂都飞了,他要是再死缠烂打多没尊严啊??
他又不是夏心远,干不出那种伤心病狂的事来,再说了,许诺喜不喜欢他他比谁都清楚,骗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骗自己。
张梨初看着他的脸半晌:“所以你是不想丢面子所以放弃了?”
“当然不是!”江燃白他一眼,“你懂什么,许诺他过得很不容易,他打小就爹不疼娘不爱的,后来连唯一的哥也没了,他身边没人,赵璟行对他来说意义不一样……”
“噢,”张梨初一脸恍然大悟,“所以你是希望许诺过得幸福?”
江燃觉得他很烦:“你是吃饱了没事儿干是吧??有你这么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吗,一天到晚问问问烦死了,你哪儿来那么多问句,嘶~~你到底会不会弄,别给我整废了!”
张梨初摆弄着从老板那儿借来的简易药箱,给江燃那只肿得像灯泡的脚趾头消毒,发现他的伤口表皮已进闭合了,脓血都在里头。
他反手把棉签一扔:“没办法了,去找个诊所把脓血抽出来吧,我弄不了。”
江燃切了一声,把脚伸回来:“还说什么自己环线旅行有经验,各项技能过硬,我还以为真的呢。”
张梨初只是说自己会点简单的伤口处理,可没说自己是外科医生:“你这只脚炎症挺严重的,外面路滑,我载你去吧。”
他把外套扔给江燃,江燃还一副嫌麻烦的样子,说这个破地方去诊所都要翻山越岭,随便喷点消炎药算了,屁大点事总不至于会死吧。
然后张梨初费了很多唇舌给他普及发炎、化脓的严重性,还说到时候说不定整个大拇指都要切除。
江燃被他说烦了,黑着脸坐上了他的摩托车。
这小子看着瘦瘦小小,骑的居然还是川崎400的机车。
江燃严重怀疑他那细胳膊细腿的小身板能不能驾驭这车:“你到底行不行?”
“上车。”张梨初把头盔扔给他。
江燃跨上车:“骑慢点,我害怕。”
即便是先打了招呼,张梨初一脚油门下去江燃还是整个后仰了四十五度,然后一阵疾风从脸上刮过去,两侧的风景都成了虚影。
江燃只能揪着张梨初的衣服不放:“你给油的时候说一声啊!!”
张梨初一个压弯,车身严重倾斜:“你说什么??!”
江燃扯嗓子:“你看路别看我!!”
“没事儿,你放心,我有数。”
“你有个屁的数!”江燃感觉车子随时要翻,“就你这样谁他妈谁敢跟你去旅行?拐拐拐!”
212
周日是美术班上课的时间,许诺脸上的淤青还没完全消下去就坚持去上课了。
赵璟行在教室外边偷偷观摩许诺上课,前半节课的时候都一直站在门边观望,后半节课就不见人了。
他去了校长室。
校长和两位教导主任听了赵璟行的一番话,目瞪口呆的表情就像复制粘贴在他们脸上一样。
热合曼校长张了张嘴,再次确认:“您真的打算留在我们学校做跳高队的教练?”
赵璟行坐在办公桌前,神色不变:“是。”
校长像是有难言之隐:“赵教练能来我们学校我们自然是热烈欢迎,可是……我们学校的情况您也看到了,我们付不起钱的。”
他们这个学校穷得数学老师都去代四个班的体育课了,一毛钱多余的经费都没有,哪儿请这么一尊大佛,再说了,江燃好像要走了,学校的财神爷也就没了,更请不起了,而且学校里在传说江燃和这个赵教练不对版,想用他的钱来聘请赵教练恐怕不太好……
赵璟行知道学校的顾虑,说:“没事,给我普通待遇就好。”
校长还是犹豫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我们这儿只能给您这个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