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瑜洮脑子一热,立时道:“随你的便!”
只要别哭,他想干啥都行!
身为导演,纪瑜洮把艺人骂哭的次数并不少,甚至有的女演员哭得都快抽过去了,她也不会心疼,但身后的这个人……
纪瑜洮待不下去,推开门出去了。
在纪瑜洮走后,虞刑抓起纸巾擦干眼泪,在副导演进来喊他出去对戏时,他游刃有余地丢掉纸巾,顶着一双发红的眼睛,微笑着对副导演说:“还是先去补妆吧。”
望着走在前面的虞刑,副导演懵了。
看纪导出去时的表情,这俩人肯定没谈拢,再看虞刑一双眼睛红彤彤,副导演就知道,为了留下来,这位是下了血本。
可看虞刑闲庭信步的样子,难道方才哭唧唧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心里冒出一股寒气,副导演在心里想着:以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一位!
手段高明不说,还把纪导拿捏得死死的。
拍戏时,虞刑表现得可圈可点,严厉如纪瑜洮也挑不出他的错来。
戏拍完了,虞刑抓过小凳子,两只手扣在膝盖上,乖巧地坐在片场外面,看似在端详前辈们演戏,实则眼神十有八九落到纪瑜洮身上,那叫一个火辣辣,但凡给点儿明火,都能烧起来。
副导演跟纪瑜洮坐在一块儿,被虞刑的余光扫到,他后背滚烫,搬着凳子离纪瑜洮远了些,他后背的温度才降下来。
今天虞刑就只有一场戏,拍完就可以下工,可他一直等到半夜,等最后一场戏拍完,纪瑜洮也疲惫不堪时,他默默走上前,让助理把夜宵发给大家,自己手里也提着一份儿他精心准备的夜宵,挽着纪瑜洮的胳膊,领着她上了自己的保姆车。
纪瑜洮当然不情愿,虞刑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就别别扭扭地跟上了,副导演远远地瞅了一眼,他咂了咂嘴,嘟囔道:“纪导这是被打了七寸啊!”
“副导演,你刚才说什么?”有人过来打听。
“去去去,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大家今天都辛苦了,今天晚上好好睡,明早还有好多活要干!”拍了几下手,副导演双手背在后头,一摇一晃地走了。
保姆车内,虞刑打开夜宵袋子,又给筷子消过毒,这才放心让纪瑜洮享用。
纪瑜洮扫了一眼,夜宵极其豪华,都是他喜欢吃的菜色,她不为所动,收回目光,冷冰冰地说:“没事我就先走了。”
纪瑜洮起身时,虞刑按住她,“中午没好好吃,现下肯定饿了,吃完再走。”
虞刑的声音很柔软,让人不忍心拒绝。
纪瑜洮心肠硬,余光都没给他,硬邦邦地说:“我不饿。”
伴随着这一声话音,她的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
满室沉默间,虞刑装没听见,把筷子塞进纪瑜洮掌心,哄小孩吃饭似的:“好歹喝口汤,暖一暖胃口,阿姨特地叮嘱我,让我看着你吃饭。”
听虞刑提到纪母,纪瑜洮才施舍给他一个眼神,都不需说,虞刑就猜出这一眼的深意,在纪瑜洮身边坐下,他缓缓解释:“我没故意跟阿姨联系,昨天晚上阿姨打不通你的电话,就给我打来了。”
还好他有备份通话记录的习惯,当着纪瑜洮的面,他点开录音,阿姨爽朗的声音从话筒传出。
“阿刑,洮洮跟你在一起不,我怎么打不通她手机?算了算了,她没事就好,阿姨晓得她工作忙,你告诉她,下礼拜你跟她一块回来,都一年多没回家了,再不回来,阿姨都要以为她死在外头喽!”
纪瑜洮:……
她想起来了,她还没跟她妈说她跟虞刑分手的事。
“以后她的电话你不用接。”
“那怎么行,阿姨对我那么好,还叫你跟我一块儿回家,我连礼物都准备好了!”
纪瑜洮:?
她挑了下眉,满眼写着几个大字:你什么身份,跟我一块儿回家?
虞刑笑了两声,“阿姨让我回的,你要是不带我,我就跟阿姨告状!”
纪瑜洮无语凝噎,她站起身,抬腿就走,虞刑又摁住她,还作势掏出手机:“不吃可以,我现在就给阿姨打电话,告诉她你不规范饮食!”
看不得虞刑得意忘形的蠢样子,纪瑜洮只好坐回来,心气不顺地吃了这一顿饭。
她确实饿了,刚开始吃得很慢,虞刑一会儿给她剥虾,一会儿给她递水,她进食的速度逐渐加快,填饱肚子才发现,她零零碎碎地吃了不少,几乎把虞刑给她准备的夜宵一扫而空。
看虞刑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纪瑜洮抿了下嘴角,默不作声地离开保姆车,虞刑耸了下肩膀,小尾巴似的跟上,等纪瑜洮进了房间,他才下楼,把总统套换成纪瑜隔壁的小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