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出来,虞刑还有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他全都拿来上班。
勤勤恳恳的程度叫乔小乔叹为观止,但很快,她也笑不出来了,乔宴如给她请了名师,提前预习高一的课程,这一个半月,乔小乔好像死了,可她又偏偏还活着。
生不如死一个半月以后,乔小乔听说开学的时间,激动地掉下眼泪 。
虞刑嗑着瓜子,即将荣升b大一员的他“无辜”道:“要开学啦,你可得好好学习,不然以后可就没有周末了呦,还是大学生好,不用补课,想干嘛干嘛!”
怒气呼呼地从乔小乔身体里往外冒,可她又没法反驳,手里的炸鸡腿瞬间不香了,她怒冲冲地跑回房间。
乔宴如嗔怪道:“你逗她干什么。”
虞刑摊摊手。
“她住校半个月才回来一次,多可怜,你就让让她,不差这几天。”
偷偷打开的门缝的乔小乔:是人吗是人吗?这俩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咣”一声摔上门。
乔小乔开学比虞刑要走,送她的那天,虞刑帮她拖行李箱,整整两大箱,就这乔小乔还嫌弃带得太少。
最后,是乔宴如制止了她。
乔小乔才憋屈地直拿了两个箱子。
报到注册,听班主任训话,家长还要参加家长会,忙忙碌碌一天,虞刑以为开学就算结束了。
谁知道老师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他要来,激情地在讲台上说今天班里来了以为“重量级”人物。
家长们面面相觑,老师却锁定了他,并道:“乔小乔的哥哥,今年的省状元,各位家长,请掌声热烈欢迎!”
老师这么热情,虞刑不上去好像不太好,乔小乔埋着脑袋偷乐。
乔宴如揪着她的耳朵说:“你搞什么鬼?”
乔小乔一边忙着解救自己可怜的耳朵,一边振振有词道:“我能搞什么鬼,还不是大鱼出名,老师特地提前联系我!”
“你也没跟我们说啊!”乔宴如笑着,可乔小乔却看出那张漂亮面孔下隐藏的狰狞。
“我这不是忘了嘛。”
“呵。”
虞刑被老师拉到讲台上,老师洋洋洒洒地讲述虞刑的丰功伟绩,记者的新闻写得特别漂亮,还非常能拉仇恨,把虞刑突击学习三个月,一考试就考上状元的事迹添油加醋,还把他塑造成了“寒门学子”的典型。
看到新闻的时候,虞刑很想打电话给记者,告诉他“寒门”不是这么用的。
百度百科上,“寒门”指寒微的门第,专指门第势力较低的世家,也叫庶族,并非指贫民阶级。
所以……
当老师要他讲讲自己的“事迹”的时候,虞刑真的没什么好讲的,难道要说以前他靠在初中小学门口打劫小同学谋生吗?还是要讲他为了抢地盘跟校外的小混混打架?
好像……都不能说。
他为难地看着老师,可老师一脸鼓励,讲台下的家长们有的甚至已经拿出记事本,满眼亮晶晶,踌躇满志地也想培养出一个跟虞刑一般,甚至远超他的天才少年少女。
虞刑抽抽嘴角。
“老师,各位家长,其实三个月以前,我并不属于完全意义上的好学生,我没钱上学,只能在工地打工维持生计,甚至还差点儿走上另外一条路,如果不是某个人,她的眼神,她的排斥让我警醒,你们可能就要在法制节目上看见我了。”
讲台底下,乔小乔捅了捅乔宴如的胳膊,“姐,大鱼说的该不会是你吧?”
乔宴如也恍惚了。
虞刑顿了一下,接着道:“就是那天,我知道了我像以前那样活着,别人只会看不起我,看见我都绕道走,觉得我是一坨垃圾,说不定还比不上垃圾,矿泉水瓶跟纸壳至少有人捡。”
虞刑抖了个包袱,可没有人笑。
家长们很严肃,女性家长有的眼圈已经红了,漫不经心的同学也都肃穆起来。
“但我,就是垃圾,所以我要改变,我拿我在工地攒的钱,报了班,当然了,我本人也是有一点点底子跟天赋在身上的,不然怎么可能考得这么好!”
前面虞刑自述自己的经历多让人催泪,后面他贱兮兮的样子就有多让人发笑。
“所以诸位,请不要放弃每一个孩子,他们都可能发光!”
虞刑的结束语过后,他弯腰鞠躬,下台时,家长们的视线跟随着他,好像他是灯塔。
虞刑自己也禁不住得意起来,他冲乔小乔跟乔宴如挤眼睛,搞怪的样子叫俩人齐齐松了口气。
乔小乔留校,校门前,几人依依不舍的,乔小乔更是扑在乔宴如的怀里放声大哭。
校门口好多这样的学生,谁也不嫌弃谁。
乔宴如拍拍她,可乔小乔哭得越来越响,乔宴如掰着她的肩膀说:“差不多得了,不在家里,没人管你,你更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