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于拍摄的中学校园不大，一共两栋教学楼。
唐凛他们用了其中一栋，工作人员在走廊上忙碌，苏望盈一路问着到了监视器边上。
唐凛坐在监视器后的椅子上，看清苏望盈，不禁皱了下眉，“眼睛怎么肿了？”
苏望盈不答，而是好奇地四下看。
道具正往教室里拿东西，几个演员站在教室门口准备。
唐凛吩咐了几句，让道具把黑板擦再弄脏一点。
等道具的工夫，唐凛又扭头看苏望盈，“是不是做噩梦吓哭了？”
苏望盈：“……”她瘪瘪嘴，这个梦谁做谁都得哭。
唐凛叹气，抬手在她背上拍了下，想找导演助理给苏望盈搬把椅子，却一时找不到人。
那头，道具已经找来了黑板擦。
唐凛打板，开拍。
苏望盈就站在他旁边，看教室内的情形。
教室里，几个穿蓝白校服的中学生正打扫卫生，陆续有其他同学走进教室。
镜头里，擦黑板的女生把黑板擦的灰磕在讲桌旁边的课桌上，好奇地问另一个同学，“大美妞今天怎么还没来？她不是一向来很早么？”
“昨晚被弄得起不来了吧。”拿着笤帚的男生露出一个猥琐的笑。
唐凛喊咔，“旁边两个同学听到他俩说话为什么没反应，你们也要有想参与话题的那种感觉……”
就这么一条，拍了五六遍，要么对话的两个演员语气不对，要么当背景板的演员没配合好，还有一次磕粉笔灰的时候，把女生自己呛到了。
唐凛很严苛，但讲戏时语气一直是平静而淡漠的。
导演助理给苏望盈拉来个椅子，她就坐在唐凛身边看。
这一条过后，灯光老师调整角度，唐凛得空看向苏望盈，“你什么时候回去？”
苏望盈：“……我又没打扰你，干嘛撵我走？”
唐凛失笑，“没有赶你走，只是问问，你昨天只说上午没有要紧工作。”
“下午也没有。”不务正业的大小姐重新上线，苏望盈想了想，“我吃过午饭再走。”
唐凛“嗯”一声，“导演休息室在101办公室，你嫌无聊可以去那儿。”
“去那儿不是更无聊？”苏望盈托着腮看监视器，“我就想跟着唐导。”
唐凛心下一软，抬手揉了揉她头顶，到底是梦见什么了，吓成这样？
一上午忙忙碌碌过去，唐凛不停在说话，苏望盈觉得他把一年的话量都说完了。
但对于导演来说，这就是常态。
中午，苏望盈本以为和唐凛在导演休息室里安静吃顿盒饭，不料，时不时有工作人员进来。
苏望盈只能旁听剧组主创们一起调整下午的戏份。
她这个资方爸爸不但一句话也插不上，还像个陪家长上班的小朋友一样，显得有点碍事。
好不容易清闲片刻，唐凛端着已经凉掉的盒饭坐到苏望盈面前。
苏望盈皱眉，“重新给你点一份儿吧。”
唐凛摇头，他随便扒拉两口米饭，就放下筷子。
“拍戏好辛苦啊。”苏望盈感叹，“以后每天都要这么忙吗？”
唐凛点头，“差不多吧，不过后期磨合的好，N机可能不会像今天这么多。”
苏望盈“哦”了声，“别安排得太紧，拖一两天也没事，资金的问题有我呢。”
唐凛弯起眼睛，“资方爸爸都这么说了，那我慢慢拍。”
苏望盈白他一眼，“资方爸爸的钱也是辛苦赚来的，我心疼你，你不心疼我呀？”
闻言，唐凛别开目光，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你今天怎么……”
怎么这么甜，昨天不是还别扭的不想住他房间？
莫非她终于想明白了。
苏望盈也觉得刚才那话怪怪的，她别扭低下头，吸了口果汁。
资方爸爸当然不能白来，她给全组点了饮料。
本来是想给大家点午饭的，但盒饭是早就定好的，人家十一点就送来了。
她只能答应大家下次来再请。
春日的阳光温柔地洒进略显老旧的办公室内，苏望盈坐在靠墙的小沙发上，打了个哈欠。
“回酒店睡会儿再开车回去。”唐凛道。
苏望盈摇头，她现在躺在那张床上估计也没什么睡意。
唐凛很快反应过来她为什么不回去，不禁好奇，“你到底梦见什么了？”
苏望盈不说，“反正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恐怖的梦。”
唐凛叹息一声，坐到她身边，“那你靠我肩膀上睡一会儿。”
苏望盈微怔，她再迟钝，也知道这个动作太过亲密。
她迟疑地看了眼唐凛的肩膀，“我……我可以吗？”
唐凛没答，而是抬手直接扶着她的脑袋靠过来，还帮她理了下耳边的碎发。“一会儿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