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 苏魁有个朋友开了家画廊,他本人不太懂, 想找个懂画的合作。
苏望盈一开始还不太乐意,国内画廊不太挣钱。还不如唐凛卖画来的快。
苏魁却觉得唐凛是内行,在艺术圈也有朋友, 很适合做这个。
父女俩正讨论,苏望盈就看到了唐凛的转账通知。
苏魁见苏望盈盯着手机, 眼睛睁得溜圆,问了句:“出什么事儿了?”
苏望盈把手机塞回包里,“没事儿。”
苏魁瞥她一眼, 大惊小怪的。
“你回头问问小凛, 那个画廊位置还不错……”
苏望盈哼了声,“甭管他, 您让您朋友找其他人吧。”
苏魁皱眉, 刚还积极地让他帮忙想办法, 看一眼手机就变脸了?他只当小情侣闹别扭, 没好气地问:“他怎么惹你了?”
在他印象里, 一直都是苏望盈惹唐凛,唐凛打小就脾气好,不爱跟她计较。
苏望盈憋了半天,终是忍不住跟苏魁告状,“爸,唐凛他……”
话音未落,包里的手机又振动两下。
苏魁道:“快看看,小凛给你发消息了。”
苏望盈不想看,她现在不是很想和唐凛说话。
但手机接二连三振动,她还是掏出来瞅了一眼。
唐凛又给她转了几笔钱,最大的一笔九百多万,最小的一笔十万。
苏望盈:“……”
苏魁见苏望盈脸色越来越难看,皱起眉,“他惹你,你就怼回去,以前不是挺厉害么?盯着手机发愣算怎么回事?”
他能感觉到苏望盈对唐凛很在意,生怕她压抑自己的脾气,受委屈。
虽然他想不到唐凛会说出什么气人的话,但关键时候还是先给自家女儿撑腰。
苏望盈一脸委屈,当真像是受了欺负,“爸,他给我转了好多钱。”
苏魁:“……”
苏望盈气得翻白眼,“他怎么这么有钱啊?气死我了!”
苏魁:“……”
苏望盈又加了下那几笔钱,以及之前的八百二十万。
“艹三千多万!他竟然有三千多万!”
苏望盈刚吼完,又收到进账提醒。
唐凛给她转账五万。
苏望盈:“……”
她忍不了了,直接拨通唐凛的电话,气得手指都在抖。
电话很快被接通,唐凛一声“盈盈”还没出口,苏望盈就开始吼:“你有完没完,挤牙膏呢?”
唐凛被吼得一愣,以为自己分开转账,手机一直振动,打扰到她休息或者工作了。
“不好意思,因为在不同账户……”他想了下,还是别找理由了,先道歉吧,柔声道:“是我犯懒,我错了,盈盈。”
“不同账户?您是不是想说账户太多,都记不清自己有多少钱?”苏望盈冷哼。
唐凛在心里点头,嘴上乖巧道:“我正在整理,以后会记得的。”
苏望盈:“……”
迈巴赫驶入墓园外的停车场,苏魁看一眼苏望盈,示意她该下车了,回去再吵。
苏望盈现在也不知道该和唐凛说什么,于是凉凉跟电话那头说了句再见就挂断电话。
昨晚下了一夜小雨,地面湿漉漉的,墓园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
父女俩缓缓往山上走,苏魁见苏望盈仍气鼓鼓的,没好气提醒,“在你妈跟前可别摆张臭脸,你一年来不了几次,不许给她传递负能量。”
苏望盈:“我知道,我才不跟您似的,什么事儿都跟我妈说。”
苏魁和苏望盈的母亲方绯是姐弟恋,苏魁比方绯小五岁,苏魁还上高中,对方已经大学毕业了,苏魁对她既有爱慕也有仰慕,甚至有一种苏望盈很难理解的依赖。
以苏魁现在的身份和段位,能难倒他的事儿也不多,抗压能力更是一般人不能比的。他平时都是一副四平八稳的样子,只有在方绯的墓前,会倒倒苦水。
苏望盈有时候甚至怀疑,他是故意倒给自己听的,每次给方绯扫完墓,她都觉得她爸特别不容易。
方绯的墓是一间单独的小房子,里面供着方绯的照片,墓碑前的鲜花也是常换常新。
父女俩把带来的鲜花放下,又摆上供品,听苏魁说,方绯喜欢吃水果,每次他们来,都要带着大果篮。
小时候,苏魁还老嫌苏望盈不爱吃水果,这点不像方绯。
苏望盈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
苏望盈一岁多时,方绯查出乳腺癌。
等苏望盈记事,方绯已经到了癌症晚期。
苏望盈关于母亲的记忆,全是在医院里,她被苏魁带到病房看她。
她躺在病床上,大概因为做化疗,剃光了头发。
光头一点儿也不影响她的好看。
她喜欢把苏望盈抱在怀里,揉她的脸颊。
苏望盈对她的怀抱印象很深,但在她记忆里,只有寥寥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