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觉得强迫一个人没意思。
……他想要小术尔能表现出那天面对庄骋时一样的笑,可惜没有。
后来术尔没力气了,笔叼不住掉落,尤先生也没管。
脸的部分拍完,尤先生单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去掀术尔的衣服,术尔肚子很快感受到一阵凉意。
术尔唇瓣都咬得出血了,努力伸出手,去拦尤先生的动作。
尤先生手腕被一股柔弱的力道挡了一下,他不当回事,随即擒住术尔的手,紧紧扣在松软的床铺上。
术尔力道被轻而易举地卸得干干净净,整个人屈辱又无力,声音破碎,只剩下本能呜咽:“唔……”
“呵呵,小朋友很会叫啊。”尤先生把他另一只手也擒住反扣在床上,微微俯身下去,和术尔隔了几厘米,再近一点呼吸就能交融,“叫我主人……”
尤先生的这句话才说完,门口突然有人敲门。
他不喜地皱了皱眉,那敲门声一直不停,只得停下进攻的节奏,侧头问了句:“谁?”
没想到他等来的不是门外的回答,而是大门被猛地破入的动静。
庄骋一进来就看到他心心念念了一路的小孩被压在床上,衣服掀起推高至胸膛,手腕被禁锢在床铺里,一副完全受制于人的模样。庄骋看得眼睛都红了,完全是气的,他风一样跨步上前,提着尤先生领子把人往身后一扯。
尤先生毫无防备,顿时身形不稳地朝旁边倒去,头磕到桌子上,他眼前出现短暂眩晕。
庄骋扯下术尔被撩起的衣服,搂着后背把人从床上扶起来问:“尔尔,还有力气吗?”
术尔眼睛看着他,庄骋读懂他的情绪,指腹温柔地擦去小孩流出的眼泪,擦完把人打横抱起。
后面进来的民宿老板看到这一幕,在庄骋抱着人要走出房间的时候,插嘴问道:“你要报警吗?”
“已经报了。”庄骋转身出去。
庄骋抱着术尔回到他们房间,期间术尔一直没说话,他余光瞥到术尔唇瓣破皮渗血,用湿巾轻轻擦掉那些血迹。
术尔完全受他摆弄,庄骋很担心术尔的状态,用一种特别柔和的语气说:“尔尔,不怕啊,坏人已经被骋哥打趴下了,他不会再来了……是不是身体没力气?没关系,睡一觉就好了,明天骋哥带你去看海鸥好不好……”
海鸥是季节性动物,八月份不会有,那天术尔表达过遗憾与渴望,庄骋就拿这个哄他。没一会儿,警察来了,随行的还有医生,医生抽了一管血之后,庄骋才渐渐挪开捂在术尔眼睛上那只手……
视线重归光明,术尔终于有了反应,他还是完全没有力气,声音细小:“骋哥……”
庄骋立马把耳朵支到术尔嘴边,耐心安抚:“尔尔想说什么?没关系,慢慢来,骋哥都能听见。”
“我,想洗手……”术尔声线混着一股委屈,音量那样渺小,委屈感把人心都磨化了,“脏…他亲过,好脏…帮我洗……”
“我抱你去,还是尔尔就在这等着,我把水端来?”庄骋细心询问道。
“抱我。”术尔用脑袋顶了顶庄骋,“不分开。”
“好。”庄骋抱起术尔。
术尔是真的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也不知道那个畜牲给他下了什么药,庄骋一步步带着他进入卫生间,水开了温的,术尔却不满足:“要…冷的。”
庄骋犹豫两秒,转着把手往右拧,给他换了冷水方向。
小孩的手其实干净又瘦小,庄骋沿着指缝给他里里外外都清洗了个干净,低头问怀中:“可以了吗?”
术尔不肯:“洗,还脏。”
庄骋只好继续给人洗手。
他的力度一直是温柔的,术尔大约也是察觉到庄骋对自己的爱护,第二次被问,他没有说话,庄骋当他默认,抱着术尔离开洗手间。
尤先生下的这款迷药并不会立马迷晕人,它只会在一开始让人全身无力,意识却可以很清醒,中途会感到累,到慢慢的才会昏死过去……
术尔是过了两个多小时才逐渐睡去,临睡前五指还紧紧攥着,庄骋确定术尔已经陷入昏迷,轻轻掰开术尔的手指,然后他手一拿开,术尔的手又会反射性继续攥紧。
庄骋只好再给他掰开,同时在撤离的空当,从兜里取出他给术尔准备的一个毛绒挂件,塞进术尔手心,于是术尔下一秒手握住毛绒小挂件。
总算不是指甲掐着肉心,接着庄骋才有空把术尔脸上被画的痕迹洗掉,最后起身前替术尔捻好被子,关门的动作也轻轻的。
门外站着夏箐。
夏箐应该等很久了,看到庄骋出来,她提步上前,头垂着,声音压得很低:“我这里有他那些…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