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穿着裙摆飘动的红色纱裙。
她就安安静静躺在上面，但她的手腕在滴血……那些血落在司元英俊的脸上。
司元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要拉她下来。
盛晚凝着眸看他们……忽然一道阴风吹来……无数厉鬼从奈何桥下冒出来，一个个如骷髅一样爬着上岸要去追司元和孟婆。
眼看有个厉鬼要抓住孟婆的脚了。
盛晚惊地直接大喊一声：孟婆！
喊完，她瞬间惊醒过来，眼前还是京华大学的图书馆的藏书阁，她又做梦了吗？
盛晚揉揉额头，拿着书从窗台下来。
而远在冥界真躺在桃花树上打瞌睡的孟婆也从和盛晚相同的梦境里惊醒过来。
周围安安静静，没有那些被折磨了十生十世的厉鬼爬出来。
只有飘动的桃花。
这桃花，她种了千年。
孟婆眯起眸，手指捏过桃花树上的一片花瓣，放在手心，低低出神起来。
还差10天……她和司元就能走回人间了。
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
她其实带司元去人世间找盛晚的时候，在那个鬼屋，她看到了自己的境遇，所以她吓得回奈何桥的老家了。
但是最近……这个画面越来越强烈，越真实。
希望只是……她的幻境。
就在她出神时，穿着黑袍的司元慢慢走到树下，手里拿着一块甜糕，他刚刚做的，他伸手将甜糕给她：“新做的。”
孟婆回头看他一眼，从树上跳下来。
拿过他的甜糕，咬一口说：“还有十天……司元……你和我就能离开这里了。”
“以后，你不用再服侍我。”
司元抬抬幽深不见低的眸，生平第一次……声音有些清冷没有一丝丝暖的气息：“是吗？你知道离开这里……你会不记得我。”
“你愿意吗？”
第281章 难道还把你奴役得PUA了？你不会真的想被我奴役余生吧？
“我啊？我当然愿意……谁愿意一直困在这个鬼地方，看不到日出日落，永远只有一个时间，一个景色，我看了差不多千年了，很腻了。”孟婆眼神平静看着远处永远不会变的徐徐夕阳。
就连上面飞跃的鸟都是不会转动的夕阳。
有什么意思？
司元就知道她会这样，没有恼，只是薄薄的唇像看尽沧桑一样淡淡无奈地扯了下，声音飘空：“我不想离开。”
孟婆瞬间转过脸看他，夕阳下的司元眼神淡淡的，有种看不透的神色。
“你疯了吗？你要留下来，就得……再待一千年，这么久……你怎么熬得住。”孟婆忍不住声音有些大。
他们都寂寞了一千年。
为什么还要再寂寞一千年？
司元，一定是疯了。
孟婆甚至搞不懂他这会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没有疯，我认真考虑过了。”因为一旦离开这里，他就要被迫忘记她。
他做不到。
与其忘记她，或者被她忘记。
他宁愿选择在有她的地方守着……那样就算孤单……但每天待在她待过的地方，闻着她留下的气息。
也好过去人世间重新开始。
动情在冥界是罪孽的。
可，他没办法收住自己的心了。
那就这样吧。
“你就是疯了，不疯怎么会选择留在这里？”孟婆真的不理解，她现在只觉得他有些疯：“司元，你还年轻，没必要再在这里耗费时间，上次我们休假出去……你也见识过人间的繁华和生活气息了吧？”
“是不是比这个活死人墓要好几千倍？”
孟婆不想他真的脑子抽筋继续待在这边耗费青春。
“司元，听话。”孟婆朝他走近一步，美艳的眼神特别认真。
司元掀掀眼皮，漆黑的瞳孔深深折射出眼前女人的脸，他不言不语，直到最后他抬起手逾矩地给她耳侧拨开那缕卷发。
孟婆眉色一皱，想避开。
来不及，他微凉触感的手指已经抚到她耳侧。
她耳侧是热的。
他指尖是冰凉的。
一冷一热，交融在一起，竟然有电流？孟婆一惊，心口晃了下。
恍惚怔了几分，红艳艳的唇张开要说话。
司元先开口了，声音薄薄淡淡：“你说我疯，我的确疯了。”
“因为自始至终，你都不会懂……”
司元说得很慢，但每一句都像有块小石头砸到孟婆心口，她皱起的眉头更紧了：“你……你什么意思？说明白点？”
“我不想离开这里……因为离开这里了……我就不会记得你……”司元压低黑鸦鸦的睫羽，嗓音透着苍凉：“我受不了。”
明明不是在表白，但这句话的冲击力堪比表白。
孟婆彻底怔了……一向临危不乱又御姐范的女人第一次……大脑出现了某种道不清情绪的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