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掌可以驱散鬼气。
虽然不知道它能不能在鬼域奏效。
木头想试试。
木头脱了鞋子,拿好昆仑仗往下要跳了。
忽然一条白皙纤细的胳膊从船侧伸出来,啪嗒一声,混着看不见的淅淅沥沥的水声。
牢牢抓稳船体。
木头一愣,下一秒,他看到了浑身湿漉漉,眼尾带着血迹的盛晚。
瞬间又哭又笑,趴下身,赶紧拉住她手臂:“姐……姐……”
盛晚被他拉上来,直接滚到已经修复差不多的船底,然后双手撑在船底,开始干呕起来。
在海里,她咬了那个鬼。
嘴里都是臭味。
呕了好一会,喉咙舒畅了许多。
她才抬起脸看向木头,眼底带着自信的光芒:“我没事,死不了。”
木头点点头,又没出息地擦擦眼泪。
只能说晚姐牛掰,换他,早被分尸了。
抽泣几声,心有余悸坐在她对面,从布包内拿出纸巾给她擦擦眼尾的血迹。
其实,他还挺想知道姐是怎么逃脱那些厉鬼。
但比起这些,姐姐没事就好。
眼尾的血很快擦干净。
盛晚侧过脸看向船尾方向,刚才抓着她脚的厉鬼已经飘在鬼域海面,它的身后无数厉鬼抓着它残破的躯体开始啃食拖曳。
盛晚看一眼不想再看。
忍着恶心,看向靠在一旁的陆君笙,“没事了。”
陆君笙虚弱地点点头,停顿一会,忽然就倾身过来,紧紧抱住盛晚:“谢谢。”
盛晚拍拍她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黑色的船依旧在巨浪里摇摇晃晃但明显过了一道急流后,前面就没什么浪花了。
他们终于离开了凶险的鬼域了。
而这会船只晃晃悠悠往前行驶。
正当盛晚想看看他们是到哪里了?
黑船一个横向转弯。
盛晚没吃住,后背被重重撞在了船舷上。
疼的她直接皱眉,等缓过来,再抬眸间。
周围又变成了另一番景象。
是他们不曾想象过的……像桃花坞的景象。
原本火焰一样的天空变成了黛青色的天,周围的银河不见了,变成了一片墨绿色的山峦。
而船底的水也变成了潺潺流动的绿色水流。
小船沿着水流慢慢往前。
有一道白色迷雾突然袭来。
盛晚和木头顿时抬手挡了挡雾气。
不过,雾气来得快,散得快。
但等他们都放下手的时候。
眼前又变成了另一片景象。
赤红的晚霞,大片红色的云堆积在天空。
一轮巨大的夕阳就那么一动不动悬挂在半空。
夕阳中,不时有一排排白鹭像无限循环那样,来来回回围着夕阳飞行。
而这片血红色的夕阳下,突兀地有一个翠绿的小山坡。
山坡有一架风车,一座木桥,还有一间唐朝风格的木屋。
木屋前面种着一株在永无止境掉落花瓣的桃树。
盛晚眨眨眼,有些被眼前这个桃花坞般安静景象惊呆了。
伸手想抱小狐。
手还没抱到小狐,黑色的船咣当一声晃晃悠悠终于靠岸了。
原本在船头撑船的黑狗丢下撑杆,灵活地跳下船。
盛晚见状,赶紧起身,带着木头还有暮年居他们紧随其后一一下船。
脚终于落地。
地下是绵软如海绵的泥土。
盛晚惊奇地踩了踩泥土,原来孟婆的家,像海绵。
盛晚低头看了两眼,回身先给暮年居他们解开黑色的眼罩丝带。
丝带解开后,想找黑狗。
结果黑狗早不见了。
盛晚不管了,先找孟婆要紧,从包里小心翼翼拿出那颗夜明珠,握在手心,让暮年居他们在岸边等着。
她拜见了孟婆,再让他们来过奈何桥。
不过木头不放心她:“姐,我跟你一起。”
盛晚抬手挡挡他路说:“你留在这边护着他们,以防万一。”
木头压压唇角,很担心:“姐,那你小心点。”
“我知道的。”她会小心。
她还要留着命回去见傅璟夜。
盛晚交待结束,就带了小狐和夜明珠朝着奈何桥走去。
刚走上去一步。
噗噗噗三声,她的面前出现了三道了绿色的鬼火。
鬼火围绕在她身边。
但也没烧她。
盛晚看着这三道鬼火正寻思怎么破了这个阵法?
一道低沉的嗓音从她背后传来:“活人是不能走奈何桥。”
盛晚闻声,瞬间回头,就看到一个光头年轻男人看着她。
这个男人穿着刚才那只黑狗撑船穿的黑色蓑衣。
眼神带着冥界煞气,一动不动看着盛晚。
“那我走哪里?我是来引渡的。”盛晚客客气气说。
“跟我过来。”男人背过身,朝着奈何桥下面的一条小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