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地点名徐雄而不是其他人。
因为在堂的人刚刚听了她一番分析都小鸡啄米般赞同,没有太多主观意识,那个徐雄就不同了。
也不是说他们赞同不好,而是她刚好需要徐雄这种容易冲动的人。
再看向赵青,她果断叫她过来一边。
赵青原本以为两人会窃窃私语什么。
没想到上官绣一改温和的态度,她冷肃地对她道:“赵军督将你安排在我身边的用意,你应该很清楚?”
“是!叔父让我跟在您身边学习。”赵青毫不犹豫地道。
上官绣摸着下颚点点头,深以为然道:“嗯,确实到了该教你的时候。”
赵青还没开始激动,耳畔便传来严厉的教导:“你生性冲动,易怒,误事,假以时日一定会酿成大祸。”
“我便以师长的名义命令你,从即日起你便留在云州协助各地治安,若有一点岔,或者收到他人的投诉,我即刻就将你送回...葭州!”
而不是卫盟府。
赵青蓦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上官绣沉肃着一张脸,还真有几分师者的权威。
“听见了?”
赵青点点头,还想开口。
上官绣训斥道:“看来你又忘记了,你这张嘴容易滋事。”
“以后没事少说话,这天下不是围着你转,你说什么都会有人听,就算是天大的事,发表的正确看法,别人也可以和你持有不同的意见。”
“而你只需要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赵青被训了一顿,她呆呆点头,然后她被上官绣掰着身子扭到门前的方向,然后一推,她整个人连着往前被迫走了几步。
“闭上你的嘴巴,出去值夜。”
赵青出了门口,她反应过来,这才郁闷地踢了踢脚,不慎将石子踢飞,还砸到值班的士兵头上,招来士兵的一通辱骂。
“哪个狗娘养的!不知道军机险峻,还有心情玩石子!”
“我看你祖宗十八代都活腻味了!”
赵青顿时燃起怒火要过去打人,可想到上官绣的话,她顿时深呼吸自我安慰:“我不生气不生气!”
把赵青打发走了。
徐四光听得心痒痒的,有点像将徐雄也丢给上官绣管教。
不过想到自己侄子比人家年纪还大,脑汁也没人家好使,他老脸顿时臊的通红:“上官将军,我家侄子来了,您有什么使唤的事都叫他帮你吧。”
“好的。”上官绣颔首回应,刚刚她对着赵青一通训,实在是她没时间等赵青成长,只能用最直接的办法助她成长。
赵鹏把她安排在自己身边,就是在提醒她,赵青相当于赵家的一块敲门砖。以后在葭州多个人好办事。
上官绣肯定不会拒绝,但她也不会继续纵容赵青。
刚刚听赵青一番话,虽然冲动,考虑不周到,但她对军事的敏锐确实有巨大的潜力。
那徐雄都不如她。
上官绣见徐雄心不甘情不愿地过来,她只是温和笑了笑:“少将军放心,赵青已经让我打发走了。”
话出徐雄立即抬头四处看看,然后忍不住松口气,显然他也意识到自己今晚发了太多火,有点过分。
要不是叔叔,估计按这位的官级都能压死自己。
“请上官将军多多指教!”徐雄抱拳道。
上官绣依旧含笑地望着他,然后她回头就跟徐四光道:“徐总兵,赵青那丫头就拜托你了。”
“好的好的,老徐一定好好照顾他。”那边传来徐四光的保证。
她特地强调道:“不,不必照顾,我说的是有什么脏活累活,都交给她去做。”
“最好是最累人,不必动脑筋的那种。”
老徐那边发出一声惊诧:“咦——那不只剩下扫大街倒马桶吗?”
“那可是官家女子,这么对她好吗?”
上官绣含笑盯着徐四光,心想,没想到看起来憨厚的家伙,有时候心里也蛮黑的。
她何时说过扫大街倒马桶?是他想这么安排吧。
“悉听尊便吧。”上官绣只能为赵青默哀。
只要她能改掉自己一身骄纵的傲气,学会人情世故,她日后的成就必不会比徐四光低多少。
“徐少将军,走吧。”
徐雄听说那丫头马上要去干脏活,他先是同情,然后十分舒爽,觉得上官绣此人真是一个无私的师长。
“您叫我小徐吧。”
上官绣只是点头,走到衙门,她吹了个口哨,卓月呼啸而来,通体黑亮,像极了夜间烛光照映的一抹墨汁。
徐雄瞬间认出这匹马,他震惊地抬起指头,颤抖地对着卓月:“这,这不是——”
上官绣骑上卓月,朝他沉声喊道:“别愣着耽误时间!”
刚好子时夜深,附近除了打更的已经没有酒楼营业,大街小巷陷入无尽的黑暗,偶有几盏灯笼微弱的光芒,都照不进那漆一样不见五指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