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去年葭州粮县丰收,随便抠出来一点就能让几万人多活几个月。”
但也仅仅几个月。
阳城的危机只不过暂时得到解决罢了,若青州内战没有在数月内解决,怕是无限延期,难民会变得更多。
州衙不可能放任齐田方独吞青州与葭州平起平坐,何况齐田方是个虎狼之辈,一心想自立为王,根本不可能乖乖归顺。
州衙只会扶持徐四光,估摸再过几天徐四光就会被正名,届时齐田方倒逼葭州承认他正统权的阴谋就会失败。
而齐田方之所以挑选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一出兵变,嫁祸徐四光,便是知道徐四光是州衙的人,想通过西凉州将自己变成一把捅向葭州的刀子。无论西凉州利不利用他,西凉州肯定乐于看见葭州失去对青州那点控制。
西凉州就一定会偷偷动手脚,届时就会给了齐田方一些自保的筹码。
葭州肯定也不会坐视不管,要么硬啃上齐田方剿灭他,要么安抚齐田方,将错就错让徐四光背上叛贼的臭名。明面上齐田方为了保住青州的自治区,暂时不会和葭州闹翻,但暗地里葭州已经彻底失去控制权。
不得不说齐田方此人是个瞒天过海,刁滑奸诈之辈。
那么他在青州的地位将屹立不倒。败,也不过是一死,成却能谋取青州,何况还靠近荆州,荆州刘王子孙孱弱,若是没有徐四光掣肘,齐田方下一步就是控制荆州。
直到齐田方成为拥有两州的一方霸主!
这才是齐田方的目的!
徐四光待在旁边精神恍惚,显然还没从战败后回过神来,他只是喃喃自语:“青州就是粮仓,去年丰收快赶上西凉两个州,要是我还在,只要开放粮仓,岂止五万人,五十万人都绰绰有余。”
听得上官绣眼睛闪烁不已,都想流口水了。
青州,真富有啊!
“等凌云阁出消息吧。”萧好啧啧几声。
然后她朝上官绣招手,等上官绣在她身边坐下,她抬手搭在她肩膀上,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私语道:“近日多留意阳城的风吹草动,等过几天齐田方派出去的人得知徐四光不在西凉,交州,便会怀疑到这里来。”
到时徐四光在阳城的消息可能会传得到处都是。
上官绣问她:“你们铁了心要保这个傻大个?”
她忍不住瞧眼徐四光,自怨自艾,没有半点精气神。
萧好道:“他胜在忠诚,虽然看起来愚蠢,但放在青州就不需要提防第二个齐田方。”
“不然青州早几年就被齐田方吞并。”
看来这徐四光在青州算是棋盘上一枚稳定战力的双象。
可惜双象已经被翘掉了。
上官绣点头表示自己注意了。
果然再过了两天,阳城内抓住几个潜进卫所和衙门的敌探。
还没审问对方就咬破牙龈,含毒自杀。
当尸体抬到衙门,萧好十分沉默。
上官绣便知道敌探不止一处,其他没找到肯定会无功而返,一个个排除徐四光可能在的地方。
而这批人没回去,估计齐田方很快会知道徐四光就在阳城。
“徐四光,难道不能去州衙躲一躲?”上官绣觉得既然上面已经打算要保徐四光却一直没有将本尊接走,亲自看护起来。
显然不是两手准备就是在某方面犹豫不决。
再想到州衙有的人可能会想到跟齐田方和谈,她便淡淡一笑:“怕不是会让人寒心。”
萧好叹气道:“徐四光不会计较。”
他便是那般愚忠的人,否则待在阳城那么多天不会只将自己关在房间内,要不是派人看着,生怕他想不开自刎了。
上官绣道:“我至少知道青州只要有齐田方这种野心之辈在,那就不能缺少像徐四光这样忠君爱国的人存在。”
他尽管看起来很傻,但他在,青州就不会有难民出现。
对普通百姓来说徐四光稳坐青州反而是一件好事。
“这等吃亏不讨好的事,只有老实人默默承受。”她只是感叹一句,没有嘲笑的意思,若是换位思考,她作为普通百姓肯定会喜欢徐四光这般忠厚爱国的武将。
他也许撼动不了政治场上的黑暗,但至少可以为一方遮风挡雨。
萧好突然变得有几分热情,带有调侃的语气问她:“那上官校尉想当老实人还是聪明人?”
上官绣没有马上回答,她不担心萧好跟自己玩什么话术,而且她对自己的定位有着很清晰的界线。
“想当个有底线的聪明人很难,可若不是迎难而上,那我又凭什么像你说的那样成为一方之主?”
何况阳城只是阿官部暂时的栖居地,只要乱世在的一天,就很容易被卷入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