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所里图尔招待府监,好吃好喝供着,打探出两个州衙没有明确说明的消息。
一,发下的官书暂时只有招兵权,调兵权规束在三千人之内,也就是说在原有的二千人的基础上,上官绣之内招兵买马只有千人的数额。
二,如果拥有招兵权的将领无钱无粮的基础下,州衙可以放宽条件,允许将领在当地开荒,并且不得私自占用原有的农田。
府监看在这么穷乡僻壤的地方,还有如此通透的卫长,还是胡人,来伺候自己。
他十分满意。
府监的亲戚大多数是做生意的,平日要在官场打点的钱都是从亲戚那儿拿的。
因着这层关系,卫所给这些亲戚开了些厚待的条件,让府监忍不住多提点卫所几句。
现在阳城开了路不一定会比葭州繁华,可以后肯定会比云州强。
据说大将军的弟弟田震在云州被马匪弄得焦头烂额,连同云州大半地方也是乌烟瘴气的。
大量云州百姓出逃,不是去青州就是往大里墩。
这个冬天大里墩不知不觉已经人满为患。
要不是图尔提一嘴,很多人还不知道。
上官绣并没有任何表示,她捧着茶杯,让图尔去送府监,然后自己拿了官书反复研究。
只能吐槽一句,州衙的招兵买马并不是那么宽限,是以葭州大本营募兵制为主的,地方行府兵制为次,全在州衙的掌控之下才能运转起来。
准确来说州衙现在算是个强权中央,并且有自信压制地方拥兵自重的弊端。
应时政策合情合理。
看来萧太守治理葭州果然有一套。
不过招兵买马这件事,除非州衙时时刻刻都盯着,否则怎么可能克制住有实力扩军的人呢?
上官绣没有将这条规定当回事。
州衙的废话,就让它尽情说去!她只管养她的兵马,越多越好。
“努斯,胡铁三,带一百人跟还有拉上物资和碎银子,随我去大里墩一趟!”
上官绣起身出门口,校场的卓月立即四个蹄子蹦蹦跶跶,高兴地跟个黑兔子一样来到她面前。
卫所的马夫追得气喘吁吁:“校尉大人,这,这宝马,刚刚绕了卫所三,三圈,可累死小的了。”
上官绣哭笑不得道:“辛苦了。”
她没想到卓月竟然那么聪明还知道去认路。
上官绣看着卓月的眼睛,它乌亮乌亮地向姿紫葡萄,流线型的轮廓,里里外外都显得特别有神,还撒着娇用脸厮磨自己的手。
“好,我再带你去认路,就去大里墩!”
“吁!”卓月很有精神叫起来。
努斯和胡铁三已经在卫所门外集合,一百人摩拳擦掌,跟卓月的眼神有些相似。
“出发——”上官绣骑上卓月迅速出城门。
随军卫兵立即紧紧跟着。
路过的百姓和商人,还有沿街的茶棚,走贩们正在吃早点和面汤,便感觉有一道黑色的闪风呼啸而过,马儿矫健的身形,主人英姿飒爽的身影,一人一马意气风发地远去。
看见的走贩和商人都忍不住问道:“刚刚那位好像是位女子?”
“你新来的吧?这就是阳城鼎鼎有名的校尉娘子!”
“什么?她就是上官校尉?”
阳城百姓早就见怪不怪了,看走贩和商人还觉得一脸稀奇,有个人忍不住挺胸跟不知情的爆料。
“可惜校尉娘子军狩没过,不然肯定是去葭州的料。”
“得了吧!都没过军狩去什么葭州。”
“依我看,阳城换个校尉,可能情况又是另一回事,这位没去葭州算是你们阳城老乡的福气。”
那人附和点头:“是这么个理。”
他们不知道自己眼中盛大的军狩,在上官绣面前一文不值,甚至她还故意被筛下的。
出来吃早点的萧好,正好坐在馄饨的小摊子上,她闻言便低头继续享用猪肉馅的馄饨,里面还有一个流心的荷包蛋。
从河山去大里墩,只花了一个时辰,沿途上官绣观察到河山第三条商路和大里墩隔着一座山,那座山面积不大,但非常陡峭,都是岩石,路十分难走。此山正好叫恶丐山,孤立在两条大路上不挪,像路上强迫行人要钱的乞丐,看起来可怜又讨人嫌。
上官绣记住这座山,到了大里墩,还是在罗氏酒楼聚集。
努斯赶忙上前说:“我罗氏兄弟还在这里开着酒楼。”
上官绣点点头,心想,这个罗氏掌柜也算个人才,经历换主,还能屹立不倒。
很快,她看见一个留着胡须的年轻人苟着腰,迎接她。
上官绣没有在意直接进去,开了一桌酒席,吃完饭,便也顾不上休息,直接在闹市支起招兵摊子,看起来十分简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