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上官绣的赏识。
第六天,一群人闲着没事斗鸡,就是单脚跳然后撞击对方。好像军狩真的跟大家无关一样。
第七天,上官绣开始擦拭木枪,她让大家都不要出去打猎和找野菜了。
第八天,岩顶的灰旗终于被摘了。
上官绣爬上附近最高的大树上,远远遥望,然后下树时,将此事告诉大家。
“再过两天,他们就能分出胜负了。”这番话得到大家一致的同意,只是在她的带领下,这里的蓝军和黑军似乎早就忘记两边是竞争对手。自动把自己划入两边都不要的同病相怜的弃子。
上官绣轻轻握拳,咳嗽几声:“最后两天这里怕是不能待了。”
吴三点点头:“您说的对,咱们生火吃肉早就被人发现了。”
“接下来咱们是否转移地点?或者说直接在山脚下熬两天等军狩结束。”
“小的猜,闻公子和赵公子此刻还是平分秋色,所以一直没有消息,灰旗不见,他们本该撤出山顶,现在我们在山腰附近却不见他们身影,说明他们可能还在山顶。”
“你的侦察能力不错。”上官绣赞许地投去目光:“在蓝军里那么早被淘汰,真是可惜了。”
还没发挥专长就被埋没了。
实在是浪费人才。
吴三疑惑道:“侦察?”
“就是优秀的探子,若在战时,双方都离不开对形势的估判。那么探子将决定胜负的关键。”
说着她顿一下,然后无声再拍拍吴三的肩膀,像是安慰他一般。
“六顺,看看腿伤的兄弟能不能走,不能走帮忙做个架子,抬下山去。”上官绣有意略过这个话题,让吴三原本逆来顺受的心理,有些反弹。
他握紧拳头,看着上官绣一身武艺,却不参与竞争,明明最有机会的是她,她反倒故意忽略自己去安慰他。
这样的义士他不是没见过,葭州无论是官场还是军营,有太多像上官绣这样的人,对其失望透顶而大隐隐于市。
吴三忍不住挽留道:“校尉娘子,斗胆敢问您一件事?”
上官绣停下脚步,她回首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问吧。”
吴三问时已经自己激动起来,就好像替自己问一样:“您真的甘心放弃吗?您明明就有能力爬上去!”
“还有您会因自己卑微至极的出身,甘愿屈居人下?难道草芥生来就只能当草芥?”
上官绣低头略微沉思一下,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无比慎重说:“让我想想,吴三从你的眼神看得出来,不只是提问那么简单,想必你也是为了找一个让自己甘愿放弃的答案吧。”
“是!”吴三眼睛一亮,他能感觉到校尉娘子很重视自己的话,从未有个长官会像她一样把下级的话听进去。并且认真对待。
其他人原本早就无所谓了,但吴三的一番话,多多少少激起大家早就一片死水的心湖。
校尉娘子会给大家一个什么答案。
或许他们也可以跟吴三一样,找到可以让自己甘愿放弃的理由。
上官绣缓缓抬眸,眉角凌冽却不失双瞳的一份柔和,她起唇告诉所有人:“谁也不甘屈居人下,谁也不是都无法改变,更不要为自己清白的身份感到蒙羞,要以自己的付出与能力自豪。”
“这几天军狩无论是编织还是认野菜,大家都证明一件事。”
“没有赵青没有闻浔,大家一样可以过得好好的!甚至不需要他们指手画脚!你们都能办到他们要办到的事。”
“人生来就不该是卑躬屈膝,屈居人下的奴隶,若有错也不在我们的身上。”
她的话语穿透在整个基地,穿过高山巨树,宛如醍醐灌顶一般侵入所有人的大脑。
原本不忿堵在胸口的那口郁气,也因这番话畅通无比。
在座很多人大字不识几个,但不代表他们是随便糊弄的人,谁对他们好,谁又对他们坏,大家的眼睛是有目共睹的。
“那是谁的错?”田六顺迷惘地道。
上官绣沉目一笑,这次却没有明确回答,而是指出眼下症结:“如果是军狩,那错的就是把大家不当回事的检官。”
“这样的人又怎么有资格当检官呢?”
众人眼里的她,甚至觉得不是赵青和闻浔世家公子的错。
对啊,赵青和闻浔都是参加军狩的人,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错就错在检官,明明有五十个人的名额,偏要贪一时之快去挤压其他人。
毁掉别人的前途。
如此乌烟瘴气的军狩又怎么有资格被称为公平公正的升迁渠道?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上官绣见所有人的表情逐渐浮现出不甘与愤怒,她双目厉沉,唇角微微一抿,突然冷下脸肃问道:“委屈吗?像被当猴子一样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