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垃圾堆。”
甚尔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对于我这种不符合需要的人来说,我和禅院彼此的观感应该都是一致的。”
“但对有的人来说不是。”
“家族是一台庞大的机器,而其中的每个人都是一块齿轮,只有合适的齿轮才会在机器上拥有位置。”
“其他与这台机器格格不入的零件都会被它抛弃。”
天与暴君的表情平静无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可能在是发现禅院家的最强咒术师部队“炳”,也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之后,也可能是在莉莉娅控制了禅院家的权力中心,那群老不死不会再对自己露出高高在上的脸之后。
甚尔终于跟自己和解了,能够心平气和地看待家族这种东西。
当然,前提是禅院家不能到他面前来刷存在感,不然甚尔还是会揍人的。
“特别符合家族机器期待的人,能享受到很多好处,权利也会随之放大,相应的就和家族捆
绑在了一起。”
“就像五条家的六眼小鬼一样,你可能不认识那家伙,他接受了举家的供奉,所以就算他再不喜欢自己家的那些老不死,还是只能拖着他们一起往前走。”
“不过一个家族能提供的助力也是相当庞大的,事情总有两面性。”
甚尔靠坐在沙发上,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彩,事实上与他人类顶端的肉/体给人的印象所不符的,是他同样被天与咒缚强化到极致的脑子。
大部分时间里,拳头能解决的问题甚尔只是懒得多想,并不是他想不到。
“对于弱者而言,家族是难以逃脱的束缚,但也是一层保障。”摸了摸下巴,甚尔向太宰治举例说明。
“在咒术界,咒具最好的材料来源就是咒术师本身,但咒术师的捕捉难度总是比较大,所以有很多诅咒师会退而求其次地选择和咒术师拥有同样血缘的人。”
“所以对于所有拥有禅院这个姓氏的人来说,也许某天走在街上就会被人抓走,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会变成咒具的原料。”
“这也是为什么,就算留在本家只能做奴仆,禅院也不会把人放走的原因。”
“强者手握权力背负责任,弱者享受有限的保护却会成为养料,这个世界不论走到哪里都是这样啊。”
想到成为PortMafia首领的森鸥外,太宰治发现这条规律真是放之四海皆准。
“我可不想背负那种东西,但也不想成为糟糕的老头子们计划中的消耗品。”打了个哈欠,甚尔敲了敲裹着太宰治的[破茧],感觉距离孵化完成已经不远了。
“做一把刀是最简单的,只要有钱,无论如何都活得很轻松。”
太宰治发现了自己和甚尔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对待自我的态度。
就算同样地讨厌麻烦,但太宰治也一定要成为执棋的人,绝对不愿意接受自己被别人所安排。
如果在意料之外的被别人所算计,太宰治绝对会给对方一个记忆深刻的教训。
“甚尔,你觉得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又问出了自己最为好奇,却遍寻不到答案的问题,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出现了一些不是很能迅速理解的变化,太宰治饶有兴趣地等待着天与暴君的回答。
“这种东西每个人都不一样吧,就像是吃烤肉时喜欢的蘸料一样,根本没有标准答案。”
越是开放性的命题,越难找到标准答案,甚尔看到茧上逐渐出现裂开的纹路,大概放下心来。
“对我来说,现在活着的意义就是让小医生感到快乐,满足她的愿望。”
虽然自己的这种人身依附关系并不健康,但甚尔的确从这里汲取到了幸福。
“我能闻到你身上世界暗面的味道,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不过也姑且劝告你一句,在这边你找不到想要的东西。”
活着的意义从根本上来讲都是为了取悦自己,甚尔认为太宰治并不是会为了鲜血和杀戮感到享受的人。
自己见过的类似的聪明人,十个里有九个半个最终都会奔向权力的怀抱,因为权利是他们实现自我最好的阶梯。
剩下半个不是脑子不够用,而是道德感太强了,对权力有点过敏。
把已经完成的茧丢在原地,甚尔又把注意力放回到了赛马节目上。
直觉系的家伙真是可怕,坐在已经碎裂的茧里,太宰治发出了感慨。
感觉自从拥有自我意识以来,身体似乎就没有这么轻松过,太宰治看着那些白色的碎片变成蝴蝶落在自己身上然后消失,脑海中突然对新获得的能力有了明悟。
然后他的表情就僵硬在了原地。
“为什么…?”
“诶?自我治疗的反转术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