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然试图装死,一句话都不肯说,暗自希望段非池有点眼色,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你就是我捡回去的那只小兽吧?”段非池问道,语气却是十分肯定,“难怪我问先生有没有带小兽来时,先生总是莫名其妙地看向你。”
“你都知道了还问!”见被戳穿了,白然自暴自弃地轻哼了一声,这下好了,他的形象全没有了,段非池一定觉得他很蠢。
段非池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问出了他心底的疑惑:“为什么后来见面不告诉我呢?”
白然盘腿而坐:“我可是去给你们龙族的幼崽上课的,若是跟你说了……”
他难为情地戳着被子,若是幼崽们知道他们的老师被龙太子当成宠物带回去养了几天,那他肯定会被那群崽崽笑话的!
“这个事情,是不是只有先生知道?”段非池想了想,“你那个师兄应该也知道吧?”
白然闷闷不乐地暗自闹脾气:“只有父亲和师兄知道,他们答应我不往出说的。你也不许往出说!”
“好,”段非池笑着应下,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位小先生还挺好面子的。
段非池这般想着,灵光一现间,似乎明白了白然为什么要执意搬出去:“你非要搬出去,该不会是因为你失忆期间……”
“不许说!”十分想忘掉那段记忆的白然,手忙脚乱地扑过来捂住了段非池的嘴。
两人呼吸交缠,心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十分吵闹。
白然红着脸,眼神飘忽,挪开了手,然而掌间的温热还在,激得他的掌心出了热汗。
他往后退去,却被段非池拉进了怀里。
“做、做什么?”白然的耳尖烧起来了,这离得实在太近了。他能感受到段非池抱着他的胳膊在收紧,似乎要将他揉进他的骨肉里。
“你……”段非池吞吞吐吐,但他受够了这些日子患得患失的感觉,就在白然昏迷的那一刻,他差点以为他真的要失去白然了。
话憋在心底不吐不快,他心一横还是问出了口:“你已经恢复记忆了,那你还……要做我的男朋友吗?”
被箍在怀里的白然终于察觉到了段非池这些天的不安,哪里肯放过到手了的心上人:“要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把脸埋在段非池脖颈间小声说道:“要搬出去不是因为要跟你分手……我好喜欢你的,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
赤诚而直白的话语里藏着浓烈的爱,让段非池的心尖都颤起来了:“很久以前……是多久?”
“唔……”白然不是很想回答,但他也不愿意段非池这么缺乏安全感,“从你把我当宠物养的时候……”
这件事实在太过难为情了,他话还没说完,声音便小得几乎听不见了。
意外的惊喜砸中了段非池,他没想到白然竟然那么早就开始喜欢他了:“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每次见面你都躲着我,一副不好接近的样子。”
“因为会脸红……这样很没有威严,”白然的声音闷闷的,“万一你不喜欢我,那多丢脸。”
“怎么会不喜欢你?最喜欢你,也只喜欢你了,”段非池温声细语地说道,心底已然掀起了风浪,恨不得把龙尾露出来摇一摇。
他的心上人也正好喜欢他,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
见段非池如此开心,白然脸上的羞赧也褪去了些,他大胆坦白:“其实……记忆是我自己封印的。族人告诉我,你力竭而死,我醒后太过伤心……”
他躲在段非池怀里,不愿去回忆当时的情绪。族人亡故,心上人死去,他恨不得永睡不醒。
段非池闻言,轻抚着白然的背,努力安慰怀中人。白然所说的,他也经历过,自然是感同身受。
两人相依相偎,心紧紧地贴在一处,驱散了悲伤和痛苦。
段非池踟躇半天终于大着胆子亲了亲白然的额角:“乖宝~”
他哄小孩一般故意上扬的尾音,惹得白然伸出手把他的嘴巴捏成了鸭子嘴。
“不许这么叫!”白然气鼓鼓地说道,他都已经恢复记忆了,怎么可以继续把他当小孩子哄呢?
段非池却是不依不挠,好面子、脸皮薄的白然让他忍不住想逗上一逗。他挪开白然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在白然耳边又叫了一声:“乖宝~”
觉得太过羞耻的白然拗不过段非池,索性装死不说话了。
不料,他这副鸵鸟样子让段非池更想招惹他了:“乖宝,怎么不叫‘哥哥’了?”
说起来,自从白然恢复记忆后,他便再也没听过白然又乖又软地黏着他叫“哥哥”了。
白然浑身一僵,又想起了那些让他尴尬的回忆,死活不肯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