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严泰便回来了,只是他手上并没有钥匙。
“段先生,”严泰不自在地叫了眼前这个吊儿郎当靠在台阶上、比他还小了十来岁的年轻人一声先生。
这年轻人一副气定神闲又不怒自威的气质,又能让白道长恭恭敬敬地对待,身份应当不简单。只是,严泰实在想不起来京城什么时候出了这号人物。
“物业说,这里前段时间被一家姓孙的先生买下了,只是他们很少来这边住,”见满头大汗的白兴阳过来了,严泰有些抱歉,“没能帮上白道长的忙,真是不好意思。”
“查出什么了吗?”段非池似乎整个身体都和台阶长在一块了,懒洋洋的。
白兴阳摇摇头。
严泰莫名地从白兴阳身上看到了好学生被老师训话的尴尬。
段非池揉了揉被熏得快要晕过去的白然:“此处定然有问题,你再好好查查吧。”
白兴阳连忙答应。
段非池起身要走,路过严泰时,白然突然“喵”了一声,叫住了段非池。
段非池停下脚步,看向严泰。
面露黑气,穿着昂贵,送上门的生意。
“不错嘛,然然都知道帮哥哥找生意了,”段非池以神念传音夸奖道。
白然开心地用小圆脸蹭起了段非池的脸。
而被段非池盯了许久的严泰,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他今天出门的时候把脸没洗干净?
“严先生,我看你印堂发黑,怕是有不祥之兆,”段非池说道,间或还有几声喵叫,似乎在附和段非池的话,“算命除祟转运一条龙,严先生要看看吗?”
段非池这话说得十分熟稔且不靠谱,仿佛已经骗了不少冤大头。
严泰也是十分惊讶,刚才还对他爱搭不理的年轻人,怎么突然这么热情了?
“就不劳烦段先生了,白道长正好在这……”
严泰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兴阳打断了:“段先生好久才开业一次,严先生今天能遇上那是运气好!”
白兴阳为了维持他的仙风道骨,并没有过多的吹捧段非池,但态度也明明白白地摆出来了。
段非池看上的活,他可不想抢!
其实,要是段非池实在缺钱,白兴阳一点也不介意拿他自己的工资替妖怪管理局养着段非池。
然而,段非池向来不喜闹,近些年甚至越来越宅了,根本就不是他能请得动的。
“喵喵喵~”白然努力想为段非池招揽生意,但严泰根本听不懂白然在说什么,只觉得他近日真是倒霉透了。
这段先生也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来历,此时还一副要强买强卖的样子。
严泰欲哭无泪,求救似的看向白兴阳:“白道长要一起上我家坐坐吗?让我也尽尽地主之谊。”
段非池对顾客的态度一向不错:“那就一起去吧。”
于是,三人一猫又去了严泰家。
严泰家离此处倒也不远,与臭味的来源只隔了两家。
“我和我儿子住,家里还有个保姆,”严泰简单说了一下他近日遇到的事,“最近不知怎么了,我儿子一到晚上就开始大哭大闹。”
“小孩子总是会有些闹腾的,”段非池轻拍了下肩膀上的白然,笑着捏了捏白然的耳朵。
白然“喵喵”叫着反对道:“我才没有闹腾!”
可惜,并没有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严泰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可我儿子已经二十多岁了。”
段非池没什么反应,白兴阳倒先替他尴尬上了。
段非池正准备问些什么,却听白兴阳转移了话题:“严先生的儿子不是在国外留学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段时间刚回来,”严泰说起儿子时十分骄傲,也隐隐有些担忧,“我儿子刚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可最近就变成这样了,我们父子俩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安稳觉了。”
严泰期待白兴阳能说出些门道来,让他好安心。
但白兴阳见段非池还未发话,便也不敢班门弄斧了。
“这听着并非小儿夜啼,”段非池问道:“带去医院看过了?”
“看过了!”严泰愁眉苦脸,“该做的检查都做了,什么毛病都没有!”
“令郎夜里可看到过什么?”段非池继续问道。
严泰摇摇头:“他说他晚上一直在做噩梦,可醒来后一点也不记得梦到了什么……我家到了!”
严泰上前开门,正准备引段非池和白兴阳进去,又回头犹犹豫豫地看向二人:“段道长,白道长,我儿子不信这个,他若知道二位是道士,怕是要报警的。”
段非池眉头一皱:“谁跟你说我是道士了?”
白然也蹲在段非池肩膀上“喵喵”叫着,大哥哥才不是道士呢!大哥哥是宠物店的老板!可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