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泞登出游戏后有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
而整个异端管理局都在繁忙中度过，没人注意到她。
因此当她出现在我面前要求要见牧四诚的时候，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她是这次任务的大功臣，我没有理由拒绝。
于是我给了她审讯流浪马戏团成员的权利。
程泞进入了关押牧四诚的房间，我通过摄像头看着，旁边是和程泞关系不错的红桃皇后。
两人同为卧底，平时多少有些共同话题。
牧四诚见到程泞后，表现得很平静。
他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奋力反抗，甚至连质问也没有。
出乎意料的平静。
程泞和牧四诚对视片刻，程泞面无表情，而牧四诚则笑得张扬恣意。
他和刘佳仪都是难啃的硬骨头，什么刑上了都没用，两人都只会沉默和笑。
异端管理局大多数人把那理解为嘲笑。
但牧四诚的笑在面对程泞时似乎有所不同。
虽然我也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同。
红桃皇后突然笑了，她说，程泞和牧四诚没有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我问她什么意思。
她眼里全是淡漠，说，让程泞去牧四诚身边做卧底，对两人来说都是悲剧。
我不太懂女人间弯弯绕绕的心思，虽然红桃皇后现实中并不是女人。
程泞和牧四诚对视片刻，上前去查看牧四诚的伤口。
她蹲下去，细心地处理了牧四诚身上所有的伤口。
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她似乎习惯了这样的事情。
可能是以前卧底的时候，牧四诚给白六打工经常受伤，她也会包扎吧。
牧四诚一直在笑。
羁傲不训的笑容和他满身的伤口都让人感到无比刺眼。
他盯着程泞，我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程泞处理完伤口，抬头看着牧四诚。
在那个监控死角，我也看不见程泞的表情。
但审讯室里有录音系统。
程泞说，对不起。
而牧四诚只是眨了眨眼睛，说，你哥哥是我杀的。
程泞沉默着。
牧四诚接着说，他死得很惨，和刘怀有的一拼。
程泞定定地看着他，依旧不说话。
牧四诚又说，如果有可能，我会杀了你，让你和你哥哥死得一样惨，毕竟，和我接触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程泞突然笑了，唇边露出两个乖巧的酒窝。
她说，好呀。
最后程泞准备离开审讯室时，牧四诚又开口，替刘佳仪求情。
程泞回头看他。
牧四诚露出尖尖的虎牙，法律保护未成年，小警察，你们可别虐待小瞎子。
看来牧四诚和刘佳仪关系好这个传闻是真的。
程泞点了点头，离开了审讯室。
我看向她，猜到了她想说什么。
我告诉她，不可能不用刑，白六手下的走私线还没有彻底挖掉。
程泞善于察言观色，她没有坚持，转身去看了刘佳仪。
红桃皇后靠在墙边，眼神晦暗不明。
她说，程泞和牧四诚会死一个。
我当然知道，死的会是牧四诚吧。
红桃皇后点了点头，她也觉得会是牧四诚。
虽然红桃皇后不是真的女人，但她的直觉很准。
几天后，牧四诚和刘佳仪奋起反抗，打伤很多异端管理局的人。
他们逃出去了。
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不约而同选择在那一天出逃，也不知道这两个伤痕累累的人哪里来的力气。
但他们还是逃了出去。
我带领异端管理局的人追捕他们。
盗贼即使受伤，速度仍旧不减。
而追在最前面的人，是程泞。
她也是速度很快的那一类。
程泞的速度非常快，我们很快就连她也追不上了。
但是让程泞去追捕牧四诚，其实我是放心的。
毕竟，她那么想为她哥哥报仇。
我们最终在郊外放现了程泞。
还有倒在血泊里的牧四诚。
程泞坐在地上，紧紧怀抱着牧四诚的尸体。
我和红桃皇后上前查看，程泞拒绝我们触碰她，也拒绝我们触碰牧四诚。
我不想和自己人打起来，只能让红桃皇后给她做思想工作。
红桃皇后坐在程泞面前，也不嫌地上一片血污。
红桃皇后撑着下巴，问程泞，你喜欢牧四诚啊？
程泞不说话也不看她。
红桃皇后又问，喜欢他怎么又狠得下心杀他呢？
程泞还是不理她。
红桃皇后似乎并不因为小女孩的沉默而恼怒。
她声音带着惯有沙哑，听起来勾人无比。
她说，男人没什么好的，喜欢这种东西这么珍贵，你就舍得给牧四诚？
程泞眼睛看着牧四诚，沉默片刻才说，我的喜欢很廉价，只有他傻乎乎地当成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