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又回到原点。
“回来了。”沈梓衡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穿着,白衬衫黑裤子,手上的腕带是藏蓝色的,脖颈上白色的耳机随着微动带来丝丝痒意。
黑雾不见了,众人都很窃喜,僵在原地没动,半晌过去了也没有动静。
“这么长时间不出来,我们是不是可以放开玩了!”瘦高个旁边有个小胖子,不高人很老实,他语气轻快,愉悦地把手里的棉花糖递给新认的老大。
瘦高个黑框眼镜下暗芒闪过,他没有接过糖,手一直揣在袋子里看样子很宝贝。
“你的眼镜?”
沈梓衡听见声音,眼前多了一双修长的手,很白,衬得手上那副黑色的眼镜尤其醒目。
你不是近视吗?带着吧。
不想缠,把眼镜带上?
我的脸只给你一个人看……
这些话在脑海中飞快闪过,沈梓衡的左手上却空落落的,是不是少了些什么?
“不是我的。”他摇头。
江晏放下手,把眼镜揣进口袋里,拉起人的手往人少的地方走,一拽就拉到了过山车不远处的小树林。
长椅上有条黑色的腕带,看上去只是颜色和沈梓衡手上的不同。
“那这个是你的?”江晏问。
……沈梓衡有些懵,呆呆地点点头,伸手拿起了那根腕带,可记忆里这根腕带应该是不存在了的。
他的腕带颜色都是不重复的,所以这个是哪来的?
注意到腕带末端有个绣上去的小字母Z,疑惑更甚了。
“我来过这里,但是好像记不太清了。”沈梓衡摇头,试图让记忆清晰些,可这只是做无用功,白费力气,反而把那层纱推得更远了。
他越想记起,越模糊。
江晏看着人惨白的脸,随风扬起的腕带被虚握在手中,描摹着风试图擦拭人身上的痕迹,借着温柔爱抚的幌子伤害擦拭人珍重的记忆。
“会想起来的。”江晏眉眼纠结,烟灰色的眸子里勾勒出人精致脆弱的面容,他拍了拍人的肩膀,无奈叹气。
游乐园里欢乐肆意起,众人都沉浸其中无法自拔,暖辉撒在人身上,驱散寒意,晓舟靠在树边,面前是筱崎火辣的长裙。
筱崎手里握着那把刀,银色的折叠刀,把玩着刀,烈焰红唇染上冰冷,“我们也出不去了,解决他。”
“我们做不了什么,这里发生的事情出去了就不记得了。”晓舟皱眉,摘了片树叶揉碎,任由残片在风中凌乱。
“都是他惹的事,我们凭什么帮他收拾烂局。”筱崎心情不好,语气也染上尖锐,刀片倒映出她的脸,她嗤笑,对自己的脸开始嫌弃。
以往她最骄傲的资本,现下却是她最唾弃的。
监狱里发生的事情,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游戏……
比现实还真实的,还叫游戏吗?
晓舟现在的心情也很复杂,自己一直看好的人是害他陷入深渊的人。那场游戏是他第一次见到沈梓衡,对方有着魅人的资本,但是却不喜欢和人相处,话也少。
是他带着才过了那关游戏。
“你想去找他说清楚,可他不会信你。”
筱崎凝噎,晓舟说的是事实,沈梓衡不会相信一个陌生人说的话,更何况没有证据。
天边缀着自由的云,惬意无忧,可笼罩下的天地却是阴霾一片,表里不一。
在一众面带笑意的人里,扶着树吐的天昏地暗的人格格不入,他接过人递来的水漱口,眼前阵阵发昏。
“你没事吧?”江晏担忧出声,他视线里的水冒着金光,但是沈梓衡看不出来,口袋里的眼镜滑落在地。
沈梓衡分不清东南西北,瞧见旁边有个人,顺势就靠了过去,但是鼻间的气息告诉他这个人不是江晏。
带着帽子,穿着斗篷的人微不可闻地僵了身子,等到沈梓衡站稳了才松开手,二话没说人就不见了。
江晏扶着沈梓衡,有些机械系地带着人找了地方休息。
沈梓衡的心太乱,杂乱的如同打结的毛线。
懒散地靠在椅子上,他仰望天空。
时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落日余晖,红霞满天,错乱的时间让他逐渐分不清现实和游戏。
他要迷失在里面了吗?
草木的清香沾染着泥土的气温,沾染在鞋子上,薄薄的一层,这天是说边就边,耳机里也飘荡起恐怖游戏的BGM。
“江晏,你是不是也是假的啊?”沈梓衡侧过身子,挨得人紧了些,伸手戳人脸,触感很软,对方的反应也很真实。
“不是。”江大佬一向惜字如金,除了偶尔的死机,他伸手抓住人作乱的手,唇抿成直线。
沈梓衡有些恍惚,望进人的眸中,他似乎看到了那个桂花树下的人,惊鸿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