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沈梓衡平平淡淡的一个字把柳绪昊攒起来争论的火焰都浇灭了,再多的脾气也只能自己咽下去。
贺沢靠着椅背,烟灰色的眸子里闪过几丝好笑,李晓还没反应过来,他可是不给什么大偶像面子,直接就笑了出来。
低哑缱绻的嗓音染上笑意,落在耳旁都赏心悦目的。
王城上前,拍拍柳绪昊的肩膀,“他脾气就这样,小柳你别生气啊。”
王城是和柳绪昊交谈过的,人小伙刚失去爱人,他也是能安抚迁就些就顺从些,当红偶像,家庭富裕,啧啧,这条件摊上这种事。
怪不得说,娱乐圈这个圈子太乱。
像余清这种高级货,要是没有人庇护早就混不下去了。
“那个,来来来,坐,外面太热了吧,我给空调温度调低些。”李晓收到王城的眼色,出来帮忙打圆场,捧人方面的确有自己的心得。
“你详细说说你和余清的事情吧。”
柳绪昊刚坐下,凳子都没做热,口干舌燥地接过李晓递过来的温水,喝了一杯还觉得不够,礼貌性的跟人交谈。
对于他和余清的事情,他讲起来滔滔不绝。
娓娓道来的故事像是青春时期每个女生都会幻想的爱情故事。
他是救赎,是披着光来带他回家的人,青春期的女生,似乎都幻想过在青春懵懂的年纪里,会遇上帅气痞酷的校霸,校霸会在她每次受到危险时逆着光来救她。
亦或是成绩出色的学霸,会在每次遇上难题时轻而易举地解决,会细心温柔地照顾生病的她。
总而言之,存在于心底的那个幻想,他,柳绪昊,也遇上了,他第一次见到余清的时候,是在他十七岁刚上伽蓝三中的时候,那年秋季,他邂逅了往后十年里的唯一。
余清只是帮他解了围,他却记了很久。
那个人沐浴着秋色,踩着落叶走来,温热的手包裹住他内心的柔弱。
“你的意思是,余清在你十七岁的时候救过你?”王城听着故事,像是前几日偷偷翻看自家女儿的言情小说,疑惑地出声问。
“嗯。”柳绪昊点头,说到余清时,他的眸中,溢满的都是温柔。
那年的他,恰好被父亲的竞争对手盯上,暗地里找了人来揍他,虽然没要命,但向来娇惯没有吃过苦的他怎么可能对付的了几个满是肌肉的汉子。
二话不说,甚至对他开出的钱都毫无波澜,是余清的出现,让他昏暗的世界里有了短暂的光亮。
“你就没怀疑过,余清一个人,是怎么解决掉几个满是肌肉的汉子吗?”贺沢把玩着手里的叠纸,用a4纸成的千纸鹤。
柳绪昊拧眉,犹豫片刻,才回应,“没有,那是他报了警,我当时喝了酒,刚从幻色出来,这些事,记不清了。”
按照人的口述,当时的柳绪昊从幻色出来,在里面喝了酒有些醉了,所以选择性地只记住了想要记住的东西。
王城现在怀疑,柳绪昊说的这个故事,救命恩人这个人设是不是他自己醉酒后臆想出来的结果。
玩世不恭的富家少爷踏足娱乐圈。
……这余清认为的梦想,不会也只是他认为而已吧?
沈梓衡看似不在意,实则听的狠人中年个,一词一句都没落下。
他扭头轻声问贺沢:“柳绪昊眼里,余清救世主的光环是不是太强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贺沢懒散地把千纸鹤拆开,看着上面线条的纹路,伸手摩挲,他侧眸扫了眼沈梓衡,忍不住调侃道,“不过,你这样的,不是情人也觉得好看。”
沈梓衡在要严肃情况下和人谈论案件,贺沢居然来调戏他?
沈梓衡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闷声轻应了声。
作为追随余清这么多年的柳绪昊,余清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了。
“现在舆论发酵的很严重,公司肯定是压不下去了,你们公关部门自己看着办吧,阿清他……”做了心理疏导,打了预防针的柳绪昊谈及余清,还是不愿意接受对方已经离开人世这件事实,语调有些哽咽。
厚重的妆也没遮住人的憔悴,柳绪昊天生混血感十足,五官立体,憔悴些也不是很明显,只是眼下的浮肿愈看愈觉得刺目。
王城自觉担当起安抚人的角色,李晓也跟着在旁边,堂堂八尺男儿在警局里泣不成声的哽咽,虽然人极力压抑,但是脑海里的画面一旦浮现,痛苦的闸门拉下,收回来就很困难了。
“走了。”沈梓衡没打算待着听人哭,语气若有若无地带着命令的意味。
贺沢给人面子,自己内心也没那么在意,顺从沈梓衡的小任性。
伽蓝北分局外,过道上,众说纷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