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沢没有回复,坐在沈梓衡旁边,只留给对方一个背影。
他似乎有些疲惫:“下次别想这么多,我们不急。”
沈梓衡看到对方的样子,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口:“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个是药?”
按照他的记忆,他告诉贺沢的是,自己盒里装的都是维生素,而且来自2075年的缓和,贺沢根本不可能认识,这种药,只有他和老师知道。
“上次你在剧本杀的时候,吃了这个药。”贺沢的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
沈梓衡回想刚才,淡淡地应了声,也是,突然吃维生素这种事情,的确不合理,所以被理解成吃药也没问题。
不过……贺沢为什么会知道这种情况下是吃灰色的药?是巧合吗?
另一边,北分区名不见经传的小网吧里,到处都是发泄压力的职场菜鸟和热血的中二少年。
江烈靠着椅背,昏暗的角落里,只有眼前的屏幕映衬出他苍白的脸,剑眉星目,戴了副金丝框眼镜,黑色的衬衫勾勒出人出色的身形,在一众喧嚣烟火气的人群中,贵公子显然格格不入,彩光闪烁的耳机里传来清越的女声。
“事情办得怎么样?没遇上Z吧?”
“没有。”江烈抿唇,视线锁定在电脑屏幕上,开了局,选中游戏人物,敲击键盘,以最快的速度到达野区清扫。
麦的另一头的女声沉默片刻,继而补充道:“你遇上kaka了。”
江烈操控着角色,后排切入开大收割人头,耳畔传来击杀敌方的音效,他没抬头,轻声叹气:“枕,你不该监视我。”
“呵。”枕嗤笑一声,意味不明地威胁:“你最在意的东西,现在可在我这。你认为,如果没有我的话,你现在还能这么潇洒吗?”
江烈没说话,高速敲击手下的键盘,脸色显然不太好,但是脱口而出的话却满不在意:“是么,可是你动不了,那个东西,你靠近不了它。”
电脑屏幕中的游戏人物正在刷野区,掌握着全场最高的经济,越塔杀人都是小菜一碟,他开麦跟辅助低声嘱咐:“跟好我。”
这局游戏的局势已经是顺风局,获胜是毫无悬念的事情,然而作为辅助的人还没准备放飞自我,就被大佬给要求跟好,并且得到了好多人头,顺利收到来自敌方的嘲讽和队友的羡慕,闪烁的ID旁简洁的只有个单词:fire。
身为辅助的人乖巧得呆在人头上,偶尔平A收个人头,躺的好不快活,正当她想要出口感谢大佬带飞的时候,点开界面一看,大佬闭麦了,上了高地推搭水晶爆掉后,“victory”鲜红的霸占整个屏幕,江烈收回视线,退出结算。
另一头听得无奈的枕似乎心情不是特别好,直接挂断了电话。
“脸色这么差?怎么,我没满足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暗哑,企图搂过身旁人的腰。
房间的陈设洁净温馨,偏向于浅灰色的沙发上,谢枕语气很淡,眼角浅红色的泪痣分外勾人,微亮的屏幕关闭,他转过头靠在人身上,语气很淡:“他似乎知道了我的存在。”
男人勾唇浅笑,勾起人的下巴,神色轻佻,鼻尖弥漫着蔷薇花香,他伸手,指腹擦过人柔软的唇瓣:“他不会知道。”
谢枕,可是他最完美的作品。
伽蓝北分区,会议室317中,堆满了各个领域的人,王城位于首位,正在对于案件进行讲述推论,当然忽略了重要情节,手中的遥控器播放着大屏幕里的课件和关系图,有几处被特意鲜红的圈出来。
林又海案件到达新高峰,社会各界的关注也在持续增长。
目前已知信息推论出来的结果就是凶手会在犯完剩下两起案件后消失,目前时间都是以二分之一缩短,七天内,两个人都会死亡,并且死法相似,虽然沈梓衡的话很乱,但是王城还是相信这位顾问的,即使他拿不出什么关于这些事的实质性证据。
现在他们已经锁定了接下去受害者的身份信息,人际交往关系,至于凶手的杀害对象,杀害目的初步判定为对于婚内出轨男人的惩罚,上半身鱼鳞状切割是很漫长痛苦的过程,疼痛会让人保持清醒,他会目睹自己被切割被碎骨的过程,他是在绝望中死去的。
沈梓衡脸色平常,低着头玩贺沢的游戏机,藏蓝色的腕带垂落在游戏机的挂环上,缠绵在一起,他的眼睫毛很长,安静的时候很吸引人,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很温柔。
贺沢对于王城的讲述也表现的很不在意,他更多关注的还是身旁的人,狭长的眸微眯,盯着对方手中快速叠起来的俄罗斯方块,分数涨的很快,可他并不认为对方是在单纯的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