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
吴邪生硬的转开话题：“您既然能看出我并非寻常游魂，那您是否知道，像我这种游魂为什么会出现？以前有没有过先例？我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在透明和实体之间转换，状态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我这种情况，究竟算什么？”
青城山主持微微摇头：“怕是要让施主失望了，我们青城山以往，并未见过与宿主一样的生灵。”
吴邪眉头一皱：“道长莫要诓我，你一眼认出我的身份，现在告诉我，你从没见过我这样的人？”
青城山主持道：“贫道不会骗施主，像您这般情况，确实是贫道第一次见，便是贫道所读过的典籍之中，也没有与施主相同的情况。”
青城山主持似乎知道吴邪想要说什么，不等吴邪继续发问就自己补充：“那孽徒之所以能伤到施主，贫道之所以能看出施主身份，仅仅是因为施主身上与游魂相同的那一半特质而已。”
这就差直接告诉吴邪，他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问他了。
吴邪皱眉，对方都这样说了，他自然也不好继续追问，可难不成，他们这一趟就这么无功而返了？
这是迄今为止他找到的唯一一条与他的状态，与他进入这个世界的原因有关的线索，就这么放弃，他如何甘心。
吴邪长长吐出一口气，抬眼看向青城山主持，恳切道：“道长，我欲寻此身真相，实在是有非常重要的理由，我还有地方要去，还有人在等我，晚一天解开我现在这个状态的原因，我就得晚一天与他们见面，世事难料，我已经与他们分开很久很久了，再不能相见，我怕他们会出现意外，到时候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一旁的小瓶浑身轻微一颤，猛抬头看一眼吴邪又飞快低下头，假装在专心看杯中的茶叶，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波动，不愿让吴邪发现。
吴邪并没有注意到小瓶的异状，对青城山主持道：“还望道长助我，我愿为青城山送上黄金万两，作为香火钱。”
青城山主持惋惜摇头：“并非贫道不愿助你，实在是我也无能为力。”
吴邪目光暗淡下来。
“但。”
青城山主持看吴邪这个模样，似乎是起了恻隐之心，从袖中掏出一支竹签来：“今晨贫道为自己起了一卦，卦象算到施主会来，卦象之中还有一言，或许会对施主有帮助。”
吴邪抬头：“卦象……怎么说？”
青城山主持轻声道：“若问身前身后事，且向身前身后寻。”
——
虽然青城山主持拒绝，但吴邪还是坚持把准备好的万两黄金留下作为谢礼——当然不是张家的钱，他的吴家如今发展的很大，拿出万两黄金不算什么，吴邪直接留下一张能去山下知名银行兑换万两黄金的支票，然后告别主持带着小瓶下山。
小瓶一路都很安静，此时才轻轻拉了拉吴邪的手，道：“吴邪，你想要去哪里？”
吴邪沉默，不知道该如何跟小瓶解释，他斟酌再三，道：“去……我的家乡。”
小瓶道：“吴邪的家乡，不在这个世界吗？”
吴邪有些惊讶，虽然他确实明里暗里的已经露出过不少破绽，但“异世之人”到底还是超出这个时代的知识极限的，小瓶竟然能自己猜出来，这确实让他惊讶。
吴邪没有回答是还是不是，而是反问小瓶：“为什么这么说？”
小瓶抿了抿唇，道：“这个世界，生不出吴邪你这样的人。”
吴邪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答案，愣了一下摇头失笑：“怎么说呢……某种意义上，小瓶你说的没错。”
这个混乱而战火纷飞的年代，没有足够的物质条件与文化条件，确实是没办法养出像他这样的人的。
“所以吴邪，如果你回去了，你会……”
小瓶的话在最后声音变小，吴邪没有听清，下意识追问：“会什么？”
小瓶道：“会丢下我吗？”
这是他一直都在担心的问题。
若是以往吴邪会坚定的告诉小瓶，他绝不会丢下他，他也认定自己一定会说到做到，可这一次他却犹豫了，当回去的希望真正摆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根本无法像自己想象中那样果断的做出选择。
闷油瓶他当然不会放下，可小瓶也是他看大的孩子，他又怎么放得下？万一到时候他真的必须割舍一个，他究竟放弃谁？
可不论是大瓶还是小瓶，他都舍不得放弃啊。
吴邪的沉默似乎是另一种答案，小瓶的目光暗了暗，片刻后强作轻松的勾唇一笑：“吴邪，前面是集市，很热闹，我们去看看。”
他主动引开了话题，他本能的不想听到吴邪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