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大喇嘛的认识是这个意思。
吴邪松了口气,又有些若有似无的失望,他朝大喇嘛双手合十行礼:“是我。感谢您这些年帮我照顾她。”
大喇嘛摇头,没有说什么。
吴邪说明自己的来意:“我们想在这里借住几晚,希望您能帮我们安排。”
大喇嘛早已知道他会这样说一样,对他道:“已经安排好了,那座院子还有几个空房间,我已经派人打扫干净。贵客可以住在那里。”
吴邪再次向大喇嘛行礼:“谢谢您。”
“你是有善心的人,善人,终会有善报。”大喇嘛道:“你不需要向我道谢。”
吴邪知道大喇嘛指的是白玛的事情,他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摇头道:“我不是善人,我救她,是有原因的,她是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我救她是理所应当,不是善行。”
“救人即是善,就算是重要的人,也是你的善行。”大喇嘛道。
“您这话说的。”
吴邪笑了,然后道:“那我希望,我的善果能赠予我关心的人,为他们增添福祉。”
吴邪他们就在那个小院住下了。
在原来的世界,小院中应当是一座闷油瓶落泪的石雕,如今那个位置已经被一把椅子取代,白玛会在天气好的时候坐在那里,或缝衣服,或做些别的活计,小瓶和吴邪负担起了院中挑水捡柴之类的活,将这个不大的小院打理地温馨温暖,充满生活气息。
随着在白玛这里生活的时间加长,吴邪发现小瓶有了变化,他好像,变得更像个他这个年龄的孩子了。
被吴邪全心全意养大的闷油瓶,在生活上当然不会缺衣少食,如今的少年瓶很优秀,也很健康。不论谁见了都要夸一句俊俏儿郎。
但有些东西却是别人完全替代不了的,吴邪对小瓶再好,也终究无法给予母亲能给予自己的孩子的某些东西。这几天在白玛身边,吴邪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小瓶变得“活泼”了一些。
明明小瓶的表情和神态都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可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鲜活气,却让他整个人都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这是一种好的转变,吴邪非常欣慰,也非常为小瓶开心。
张家的放野时间很长,吴邪便陪着小瓶在这里住了一个月,看着小瓶越来越开心,吴邪也是打心底里觉得高兴,高兴着高兴着,又莫名升起些无处言说的怅惘来。
我把小瓶养的很好,可闷油瓶呢?
我养大的究竟是闷油瓶的幼年,还是平行时空的另一个闷油瓶?
如果这是平行时空的又一个闷油瓶,那我的那个闷油瓶呢?他现在在哪里?他是不是在找我?
瞧着小瓶拿着斧子劈柴,吴邪的思绪却逐渐飘远。长期以来被种种事情压抑,仿佛已经被他忘记的情绪开始涌上心头,一种难以压抑的强烈情感冲动从心底涌起,让他胸口滞闷。
吴邪闭上眼,抬起手搭在自己眼睛上仰头向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借着这个动作擦去了眼角的湿意。
他又想他们了。
小哥,胖子,喜来眠,吴山居。
他如今留在这里,他还有机会再见到他们吗?
“吴邪?”
小瓶的声音响起,带着担忧:“你怎么了?”
吴邪回过神来,急忙眨了眨眼,放下手的同时迅速擦干眼角的水痕,对走到他身边来的小瓶笑道:“嗯?没什么。”
小瓶看着他,明显不信他的话:“你在伤心。”
吴邪立刻否认:“没有,我怎么会伤心呢?”
他伸手掐了一下小瓶的脸,笑道:“我很开心啊。”
小瓶的脸蛋被他掐起一块软肉,很软很乖的模样,只是那小脸还是严肃认真的表情,颇有点反差萌,他任由吴邪掐他的脸,却还是道:“你就是在伤心。”
“真没有。”
吴邪坐直身子,换两只手去□□小瓶的脸:“我家小瓶长进了啊,都知道猜测别人情绪了,只可惜出师不捷,第一次就猜错了,下次努力哦。”
小瓶被他揉的说不出话来,还想要辩驳,却只能发出点唔唔的声音,又气恼又无奈的看向吴邪,逗得吴邪心中痒痒,更想欺负他了。
“吴先生,是想要回去了吗?”
白玛也走过来了,微笑看向打闹的两人。
“啊?没有。”
吴邪摇头否认,笑道:“您不用为我担心,我没事的。”
白玛温柔的看着他,道:“你们也该回去了。”
吴邪微怔,不明白白玛为何突然这样说,他道:“您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白玛微笑着,道:“我知道,你们留在这里就是为了陪我,但你们总不能一直陪着我留在这里,官儿和你,在外面都还有你们自己的生活,有你们自己要追逐的目标,我不能让自己,阻碍了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