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瓶看着吴邪给他擦手，道：“为什么？”
吴邪给小瓶擦干净手，把毛巾重新放回盆里，闻言，轻轻叹息一声：“因为你吴邪哥哥没本事。”
吴邪把毛巾放下，蹲到小瓶身边给他解开外衣的扣子，道：“吴邪哥哥其实非常想不让你经历任何打打杀杀的事情，其实一开始，吴邪哥哥甚至不想让你留在张家，吴邪哥哥想把你带走，找个小城，做点小生意，让你在小城里安安稳稳的长大。可是我不能那么做，那样根本不是爱你，而是害了你。”
小瓶终究只有三岁，再怎么聪明也没法理解吴邪说的这些事情，他有点迷糊的抬头，一双漂亮的黑色眼睛里都是疑惑：“为什么？”
吴邪叹气：“因为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你是小瓶，是圣婴，是流着最纯正的麒麟血的张家人，你身上的血脉注定了你一生不会平凡，就算我带着你离开，终有一天我们还是会被张家人找到，而那个时候，你若是被我养成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张家要是再要对你做什么，你就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反抗能力，只能做个傀儡，被架上高位，再被推入深渊。”
吴邪的声音低沉下来，他想到了真正的那个过去，那个没有他在身边的小哥。
饶是当时的小哥在张家长大，拼命的学习了一身的本领，最终却还是没能逃过被作为张起灵的命运，如今的他不过是个游魂，凭什么认为有自己在，就能彻底让小瓶与张家分道扬镳，不再受血脉和命运的半点牵制？他没这个本事，也没有拿小瓶去赌的胆量。
“所以吴邪哥哥只能这么做。”吴邪轻叹着，揉了揉小瓶的头发，“这终究是你的命运，真正能改变命运的只有你自己，只有你自己能强大起来，才能真正对抗未来的一切洪流。堵不如疏，吴邪哥哥没办法让你远离张家，就只能反过来，让你掌握张家。”
吴邪道：“你现在是圣婴，等你长大，你就会是族长，小瓶放心，这一次有我在，我会让你成为，名副其实的，张起灵。”
小瓶仰头看吴邪，眨眨眼，有些欲言又止，却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乖乖的点点头，将心里的疑虑悄悄压回去。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吴邪在说这些话时不同寻常的情绪波动，吴邪似乎对于这件事有格外的执念，话里话外将张家不是当做一个小瓶出身的家族，而是当做一个恐怖的庞然大物而对待。
那种无意识间流露出来的敌意让人无法忽视，小瓶却无从知晓这种敌意的来源，吴邪很讨厌张家，为什么？
以及，吴邪为什么要说，“这一次”？
小瓶还小，但他不笨，他知道有“这一次”，就还有“上一次”。如果“这一次”指的是现在，那“上一次”，指的是什么时候？
第53章 闷少年瓶（1）
张家的乱象持续了整整三天。
繁衍生长数千年的巨大家族，想要彻底清洗掉其中一方势力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张瑞峥三天只抽出一次时间来看望了一下吴邪和小瓶，还没说几句话就又被属下叫走匆匆离开。
吴邪并不介意，他甚至找来了张襄暮，让张襄暮继续给小瓶上课，自己则以魂体状态去看张家的变动，偶尔披上衣服冒个头，还能给张瑞峥帮点忙。
三天后保守派的反抗被彻底镇压，张瑞峥张瑞铎为首的自由派彻底掌握张家权柄，第四天上午，吴邪正在院子里监督小瓶扎马步，外面传来守门的张家人的通传声：“五先生，五长老来了。”
吴邪顿了一下，笑起来：“来的挺早的。”
正在蹲马步的小瓶看向吴邪，不太明白吴邪是什么意思：“吴邪？”
“没事。”吴邪站起来，去里屋穿衣服戴面具：“今天的训练暂停，咱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片刻后张瑞峥张瑞铎就坐在了正堂的椅子上，吴邪坐在首位，小瓶坐在他旁边，吴邪问道：“五长老找我？”
张瑞峥点头，将旁边放着的盒子交给吴邪：“我来，是要将这东西，还给五先生。”
吴邪打开盒子，盒子里垫着锦缎，柔软的锦缎上安静躺着一枚拳头大的青铜铃铛，正是之前吴邪拿给他们，用来嫁祸张襄易的青铜母铃。
吴邪手指摸了摸那铃铛，抬头看向张瑞峥，道：“这可是你们张家的宝贝，就这么还给我了？”
张瑞峥道：“五先生说笑了，这青铜母铃是您为我们取回来的，若不是您，我们现在怎么可能打败张襄易和他背后的保守派，我们要是真昧下了青铜母铃，那不是过河拆桥吗？”
张瑞峥笑道：“更何况，之前答应五先生的事情，还要靠它才能完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