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传回来了,守在盛家门口的人说,看见他们携带了一堆东西,准备启程了,应该就是朝这边过来的。”
半夜时分,鹿晚游睡得迷迷糊糊,并不踏实,很容易就被外面的对话给惊醒,立即竖起耳朵去听。
“嗯,不错,那鹿家呢?”
“鹿家隔得太远了,我们的人还没来得及跑到呢,估计等天亮了,就能得知情况。”
“行,那就动手开始清理吧,养这些人真够费劲的,为了安全咱们还得换个地方,才好去收货。”
果然到了这生死一刻,鹿晚游全身都凉了,明知无用,还是用尽力气制造一点微小的响动,想将旁边沉睡的盛泽叫醒。
行动未见成效,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携着腾腾杀气涌进来的几人,丝毫不掩饰自身意图了,眼含精光朝一步步走过来。
睡梦中被突然惊醒了,盛泽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这几人眼中兴奋的残忍给吓得一激灵,顿时睡意全无。
这伙人也不管鹿晚游如何,领到的命令是先朝盛泽下手,所以直奔他而来,盛泽脸如白纸,也知到了最后关头,立即拼尽全力挣扎,竟在那绳索的控制之下,也闹出了一阵不小的动静。
“嗯嗯嗯……!”他脖脸全都涨红了,示意这伙人给他一个开口说话的机会。
本着临死前最后一点戏弄的心思,那禁言的咒术还真被人解除了,盛泽立即大口喘息,抓紧了机会高声道:“为何抓我!我已照你们的吩咐写信回家了!我家里会送东西过来的!”
钳住他的人笑道:“确实送了,已经看到了,所以你才一点价值都没了啊,杀了干净。等明日鹿家的消息传来,她也得死,无非是迟一点而已。”
鹿晚游眼神一僵,心神剧颤。
死到临头,谁也顾不得谁了,盛泽脑子里面嗡嗡的,什么提亲什么入赘,全都抛之脑后,这时但凡能多求得片刻生存的机会都是好的。
他想也不想便急切道:“凭什么我家听话,反而要先被杀,这不公平!你们已经杀了我诸多侍从了,现在还要先拿我开刀,她却什么损失都没有,依旧能活下去,实在没道理!”
闻听此言,鹿晚游目光呆滞,望着盛泽激动的模样,难以置信。
盛泽才不管那许多,为求生机,继续高声道:“不如你们饶了我,我还可以加入你们,反正我在家中也不过一个旁支,继承不了什么,还没有跟着你们有前途。”
那几人越发好笑了,拿手掌拍了拍他白纸一样的脸颊:“嘁,要你个废物有什么用?你是能打啊还是能扛啊?”
“我可以帮你们拿更多的钱!盛家比鹿家有钱多了,可以再传信回去,多搜刮几遍,他们愿意给我出第一次,肯定就有第二次!”盛泽慌里慌张继续说着,“等这一波拿到货之后,我还能领着你们去盛家各处的灵矿,那里以前都是我们这一支掌管的,我非常了解其中防务,灵矿里的各色宝贝,难道你们不想要吗?只要我跟着,就可以让你们轻松拿到手!”
这话,倒是叫那些人动了心,原先嘲弄的神色收敛起来,互相对视,确认彼此态度,得到最终结果后,便将手中抖如筛糠的盛泽给放了:“行,你小子还挺机灵,知道吐出些有用的东西,暂且留你一命吧。”
盛泽萎顿在地上,劫后余生之感令他整个虚脱,随即又不得不直面自己方才显露出来的卑劣本性。
精神崩溃之下,他不敢回头去看鹿晚游是何神情,脑中纷杂万千,最后想着索性恶人做到底,彻底将此事终结,以后也少一个见证他丑恶时分的旁观者。
“这鹿小姐……你们必须得杀了……”
重新开口,盛泽前面话还说得磕磕绊绊,后面就越说越顺畅,已是下了死心了。
“鹿家的货拿不到也没关系,我知道他们家淮山灵矿,能够弥补你们的损失。还有,鹿家的实力其实可以忽略不计的,杀也就杀了,关键是她背后有个百里渊,十分难缠,你们也听过他的名号吧,若是被那人发现了行踪,咱们以后可都没有好日子过了,现在最好就赶紧处理掉她,抹除所有的痕迹,转换位置,不能再等下去了。”
百里渊是何人物,与鹿晚游又有何牵扯,这群人自然了解一些,他们也从一开始,就没准备让鹿晚游活下去,如今既然又撬出一点东西来,也觉得盛泽说得在理。
“好吧,那就只能委屈鹿小姐上路了,毕竟我们可不想被个杀神纠缠上。”
那几人又嬉笑着朝鹿晚游走来,遭人背叛又濒临绝望的鹿晚游,被吓得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只能呆呆地任由他们拖拽,憔悴的眼眶里簌簌落下两行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