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落阳:“二哥慎言。西山大营是皇上亲兵,大哥这是去了好地方呢。”
张二强一擤鼻子,嗡声开口:“俺当然知道,俺就是不舍得嘛!”
张庭深心里也是五味交杂,来之前他就预感到兄弟三个会被分开,自古以来,招安的土匪首领就没放一处的,只是临到分别,心中还是不舍,嘴上却安慰道:
“二弟莫急,宋榕小将军跟我讲了,这西山大营算是个学堂,等我学好了,就请皇上派我去宋侯爷那,咱兄弟三个不就又聚齐了?”
张二强这才转忧为乐:“大哥现在已经是副参将了,到时候肯定还得升官!”
王落阳:“这宋小将军什么时候和大哥这么熟悉了?”
在登革山时,宋榕倒是来过几次,但每次都是向燕先生禀告事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和他们并无私交才是。
张庭深讲被子掖好,明日要带着去大营,听三弟这么问,面上就带了些温柔的神色:“是燕先生给宋榕递了信,托他关照我们弟兄。”
张二强:“燕先生是真够意思!进了宫也没把咱们忘了,下次见面俺一定好好敬敬他”
王落阳笑:“你这‘下次’说不定得等好些年了,燕先生进了宫,想来没什么事是不会出来的,便是出来,也不会往军营去。我这脑袋能想到见到他的,也就是咱们立了大功,圣上召见时在朝堂一见了。”
张庭深听着二弟三弟说话,没有插嘴,他现在其实有些后悔,后悔在行宫时没将情意挑开了,导致现在心里想念人家都没什么名分,想得都不过瘾。
这下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了,再见时,燕书承是否还怀着和自个一样的心思?
待到第二日,张庭深拎着包裹,去了西山大营出,有兵卒检查了他的文书确认身份,这才放他进去。
西山大营被分成一营二营和三营,平日兵法大课是一起上,只是每月两次军情演练,要分成三个阵营进行比拼,而各营内,偶尔也有一些模拟练习。
今日正是练习的日子,一个小兵把他引入帐子,帐子正中央是个沙盘,城郭乡野、浮山流水,一应俱全,皆缩影在小小一个沙盘上。
沙盘周围围了两圈人,皆是身披铠甲,精神抖擞,威风凛凛,最中间身穿白甲的乃是一营头领官遇水,看见他立马反应过来:“是新来的张庭深张副参将?赵灿和徐鹿要比试呢,我们正要去,你也跟着来看看吧。”
几人簇拥着去了校场,只见场上立着两个台子,上面插有红旗,两位将军身披铠甲,每人领着300人,既要守住自己的旗子,又要去摘对面的,先摘得红旗者胜。
鼓声一响,两队人马便同时窜出。
第 20 章
隆冬时节,北风呼啸,远处西山山脉巍峨入云,隔壁校场二营和三营分别在操练兵马和比试骑射,叫喊声和叫好声时不时传来。
徐鹿和赵灿各领着三百人马,一半守旗,一半冲锋陷阵。
比试较量而已,怕误伤,众人拿的都是不开刃的兵器,却也耍的硝烟四起,赵灿显然不敌徐鹿,几次进攻都被对方轻易拦住,不得取胜。
看着徐鹿将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威,张庭深不由心生赞叹,这刀使得,比他二弟还潇洒些,只是心中也不由得疑虑:这两队比试,配合掩护度并不高,都是将自家士卒粗暴的一分为二,将领在前冲杀,在人数相同的情况下,胜负其实是由前方主将的武力决定。
徐鹿比赵灿武艺更加高强,所以才压了对方一头,但此番对战,莫说八卦阵法,便是攻守变化都没什么体现。
果然,此番虽然是徐鹿赢了,官遇水还是把两人都臭骂了一顿,勒令他们就这个月所学的排兵布阵之道,写一篇论述来。
徐鹿大大咧咧站在那,颇为不以为然:“官统领就是太死板了,咱做武将的,能勇猛杀敌就是最好,那些小聪明,在绝对的武力优势前,不堪一击。”
徐鹿的父亲乃以威猛闻名的大将军徐盛,他自小跟着父亲长大,对那些玄玄乎乎的兵法不怎么看得上,哪怕进了西山大营,也仗着一身蛮力,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官遇水冷哼一声:“昨日圣上才下令,要求武将都学习认字,咱西山大营的更是要好好研读兵书,你在这跟我横,有本事去朝堂冲着圣上横去?”
官遇水也不是什么软包,他的祖父当年跟着高祖征战,风光无量,虽然父亲那一辈没落了,他却是被圣上亲口称赞过的将才,还是一营的统领,徐鹿也不敢真得罪他,闻言一脸讪讪,凑上前讨饶:“我的好哥哥,你就饶小弟一次,这策论我写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