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朝中武将叮嘱,平日也要多看看书写写字,不要只靠帐中军师。
宋崇阳闻言,心下暗道:这学问还是小公子教的呢。
待下了朝,闻绍临在几个内侍的伺候下换上便服。
“圣上,小公子在殿外等。”
“让他进来。”庆帝道。
本着不让圣上觉得自己在外受委屈的意思,燕书承今日穿了一身朱红色绣花的衣裳,外罩白狐狸毛的斗篷,衬得唇红齿白,意气风发。
庆帝向来爱看他这么穿,带着点家长喜欢看孩子穿红着绿的意思,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见人不仅没受伤没消瘦,还圆润了不少,这才放下心来,取笑:“要是朕不派定国侯去接你,你还呆在那登革山不回来了?”
燕书乘从小在宫里长大,压根不怕他,凑过去卖乖:“哪能啊,文若怎么会留圣上自个在宫里过年。”
两人说了会儿体己话,便要谈到正事了。
燕书承看了看庆帝身后侍奉的张升忠,这位首领太监立刻心领神会,弓着腰笑着开口:“这御花园新出了几盆牡丹,冬日开,还是青色的瓣绿色的心,好看的紧,圣上前儿还吩咐了奴才给您搬两盆,送到裕和宫去。”
“是吗?”燕书承嘴角含笑,“那就拜托公公。”
张升忠身子弓的更低了,见庆帝没反对,就将殿内所有奴才都带了出去。
小明子出了殿门,就担忧问:“师傅,咱都出来了,里面没人伺候圣上了啊!”
张升忠给了他一下:“伺候什么?没见圣上和小公子有话要说,你带几个人去把花送去,别光送绿牡丹,也摘点别的。”
“记着别摘那些红啊紫啊的,俗气,小公子不喜欢。”
“这苏首义嘴巴硬的很,把罪都揽了过去。”
本来这罪名按上也不是什么麻烦事,麻烦的是影卫在徐继的书房的火盆里,发现了与瑞国来往书信的残渣。
在想到最近蠢蠢欲动的瑞国,他哪还能草草把人砍了,要仔细审问才是。
可这审问就像戳了鸡笼子,朝中还有不少徐继的亲随,这时候也没放弃,坚持为他开脱,又拿刑不上丈夫的话来堵他,让他一肚子火。
燕书承:“这苏首义倒是不一定是对徐继忠心,听说前几年,他的母亲进京治病,就再也没回肃州,圣上可派影卫去京中排查,有无大夫在几年前失踪或者回乡。”
闻绍临叹了口气:“朕没想到,徐继竟然会私通瑞国。”
“狗急跳墙罢了。”
刘瑜倒台,朝中只剩下徐继一人,虽还是一家独大,到底时时刻刻能感受到来自皇帝的威胁。
这种情况下,燕书承明摆了就是往肃州去,登革山本就是政府心腹大患,苏首义也时常提到与京都通信,要时时提防登革山。
最重要的是,登革山作为土匪,从不抢掠普通百姓,偶尔几次行动,也是针对他们这些给当官的,平时都是靠天吃饭,绛玉山虽离登革山遥远,但保不齐这群人什么时候就摸上去了。
他使个计,让登革山以为燕书承是苏首义亲眷,勾的他们行动,自己再浑水摸鱼,取燕书承性命。
圣上和燕书承手足相亲,燕书承死了肯定悲痛欲绝,下兵围剿登革山,自己再对能派去剿匪的人选做点手脚。
除了心腹大患的燕书承,还顺带解决了登革山,一石二鸟,何乐不为。
第 19 章
待二人商量完正事,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候,闻绍临直接留下他吃饭。
张升忠已经盯着将午膳摆好,御膳自然是最用心的,而且一打眼看过去,竟有一半以上都是他爱吃的,那一道酱骨架,猪脊骨经长时间炖煮后,质地软烂,酱香浓郁,是他的最爱。闻绍临一坐下就指挥着内侍给他夹了一筷子。
见燕书承喜欢,张升忠笑着开口:“这都是圣上特意吩咐的,知道小公子喜欢。”
闻绍临“哼”了声:“这个没良心的,朕记着他,他却不着急回来见朕。”
“那文若可太冤枉了。”燕书承笑吟吟开口,为他夹了一筷子肉末蒸蛋,“我可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还为圣上带了一员猛将,圣上可见他了?”
“见了,样貌倒是英气逼人,朕考了他两句,说话也还算有条理,朕把他安排进西山大营,当个副参将学习学习。只是他一届土匪,兵法倒是说的头头是道,很难得。”
燕书承闻言,有些高兴,西山大营是个好去处:“可不,我在寨子里可没少教他,他脑子灵光,学的快。”
闻绍临:“说起学习,你既然回来了,明日便继续去上书房去。”
燕书承不情不愿:“圣上......”
他是真不爱听那些学士讲课,一群颤颤巍巍的老头,在台上摇头晃脑,最可怕的是台下除了他,就只有圣上的两个皇子,一个十一岁,一个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