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女孩儿猜测可能是有点儿不高兴了,不紧不慢地回答,“找她聊了会儿,要了一些东西。”
阿玉不知从哪儿钻出来,托着休闲式的衣服插话:“噫惹......胡夫人?亏你能忍。”
老板瞟了手下一眼:“不要背后议论人。”拿过衣服转而去换上。
莫离跟上罗曦,这种场面她这一个来月见得多了,都是手下的人冲动、愤怒、犯错,然后身为老大的他来纠正,其实能跟在罗曦身边的每一个人都长着同一张嘴巴,说着这位老板想说又碍于身份不能说的心里话。
阿玉被说了以后只换了个措辞,接着背后嚼别人的舌头:“可是胡夫人这个女人太......难以相处了,咱们老板娘也是能忍。”
就是这张嘴有点儿过贫了。莫离还是不接话,站在沙发上帮着解领带,午间和胡夫人一块儿吃饭的时候确实能感觉到一些异样,不过要十字绣和血吊坠时人家又很热情,她不擅长揣度人心,那就听听罗曦想让她听到些什么好了。
“胡夫人眼里女人分两种,一种是他老公的正妻,一种是想当她老公正妻的小三。”阿玉咋舌,很八卦地讲述前阵子的一段光辉事迹,“老胡出轨被她抓个正着,她转身就让人给了小三两个嘴巴子,把人家场子全砸了,结果店里好多人进了医院,她拉着老胡拍拍屁股就走了。真给老胡打了我也敬她,憋屈吧唧的离婚也差不多,她可倒好,又和和美美地过日子了,这两口子搁着仙人跳呐?”
莫离收好了领带,扫了扫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又重新挂在了罗曦身上。他让她听这些话,大概是要......讨好她?或者是......打预防针?吃不准,鬼知道喜怒无常又想干什么。
“噫耶,大白天的干嘛啊。”阿玉不想当电灯泡,嫌弃地别过头去。
“不想看啊。”莫离轻声说,也足够传到他们耳朵里,“不想看就滚。”
“呜呜呜......”开始假哭,抱怨着老板娘无情无义随意赶人,还得听话地带上换下的衣服滚出去。
“等会儿。”在他滚出门前莫离叫住了他,一指书房,“桌子上的那个一路平安的十字绣拿着,去挂你老板的车里,吊坠拿过来给我。”
“嗻!”阿玉左右呼噜了两下袖子,虚跪了下,蹦跶地去拿东西,一点儿没有成年人的稳重。
罗曦一只胳膊环过女孩儿的腰,品味了一下她的行为,略思考了一下,大致也猜出来了情况,在阿玉拿过来暗红色的血吊坠和红色珠绣的时候没有一点儿惊讶,一副深受感动的样子。
“拿来我看。”他问手下要来了两样礼物,手指抚过一颗颗珠子,缝得很紧实,看不出来是第一次做,“只做了不到半天吗?你手真巧。”然后嘱咐手下去挂在他最喜欢的车里,又拿来血吊坠。
“胡夫人和我说,用自己的血做这个可以给爱人挡一次灾。”
罗曦听着她毫无心理障碍地说出爱人一词,满意地微笑,松开胳膊放她自在地坐着,端详起这件夫人求来的小物件儿,心里感叹着,原来那废物女人还是有点儿优点的,除了闹脾气打小三丢人现眼,也会做点儿别的。
小瓶子里的血呈暗红色,和精致的十字珠绣不同,它带着诡异的色彩,瓶子上有花纹,拴着的红色细绳也有纹章,说不出的好看。他把红绳缠绕在小瓶子上,放在了里衣胸口的口袋里,仔细地收好,拍了拍。
“你的手。”
莫离如言伸手,罗曦认真地看着她泛白的指头,取了血又冲过水,指肚干瘪皱巴,蹭了蹭脸,有点儿像猫舌头,心里痒痒的:
“我老婆对我真好~”
“......这就叫好啦?”她抽回手,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三角魔方玩儿,头也不抬。
“你要每次怼我都是这样的情境就好了。”罗曦故作卑微,笑意掩饰不住,“我们能一直这样相处就好了。”
“......为什么不能。”
......
罗曦在走之前,留下了武跟玉两个人在家里,一步三回头地叮嘱她自己会推掉所有不必要的应酬尽快回来,玩笑说希望你的血吊坠不会有机会用上。
“一个人睡如果害怕的话去找别的夫人来陪你。”男人关上车门前最后唠叨着,“带你的同学来住也可以,别害怕,每天通电话,我很快回来。”吻别之后依依不舍地出发。
女孩儿裹紧自己的外套,目送着车队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还保持着挥手告别的动作立了一阵,直到阿玉从背后过来:“别看啦,已经走啦。”他没有看到莫离眼神的转变,真以为她舍不得老板走,还给她吃定心丸说老板不在他们会护着她的不要害怕啥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