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迷茫了一阵子,早先明里暗里算计罗曦很多次了,不过是为了抢地盘混口饭吃,雨秋那边关键的证据一直都没有暴露,安全地放在保险柜里,就算罗曦是怕命脉被掐断,他也应该想办法把证据销毁,光是对雨秋动手,有什么用吗?
如果不是因为被掌握了证据,罗曦又为什么非要雨秋的命呢?
纪琰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莫离拿出了那张卡片。
严蓝感觉一阵酸意从腹中涌上来,堵得她再次失声,控制不住地发抖,坚持跟自己的声带对着干,勉强挤出嘶哑的声音:
“所以你觉得是离离的错,是她导致了那雨秋的死。”
试着代入罗曦的角度回顾了一下时间线,去年九月份运动会送了卡片,期间沉寂了半年,再现身是在今年的大年初一。从他的视觉,看到了卡片是由那雨秋拿出来的,他自然而然就会想,原来中途被截了没有送到离离手上,那么他还看到了什么呢?离离跟那个男人看上去关系很好,那个男人还给了她一个明显装的是钱的信封。
严蓝简直要笑出声,那句“你是怎么样的,你看到的世界就是怎么样的。”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可真黑色幽默,□□醋劲儿还不小。
“我告诉你,纪琰。”她哆嗦着伸出手指着他,彻夜不睡眼球带上了血丝,下眼皮的乌青在灯光下也十分明显,一副要咬人的样子,恶狠狠地说,“这件事没有莫离一丁点儿的错。”
纪琰还是借沙发的力勉强撑着自己,烟一根接着一根,像续命一样,完全没被严蓝的愤怒感染到,视线集中在某一点,肆意地回忆:“小莫离还有个心结,她让她妈大年初二就来还钱,叶一鸣到底是把信封放到了门口牛奶箱里,还是顺门缝塞进去贡献了一点儿受贿金额呢?是刚好在她塞门缝的时候,那雨秋起身去查看,所以才被从背后暗算了吗?”
“......”
“其实都没有哦,叶一鸣没有去还钱,借条也没写。”他被这个女人逗乐,一口气没喘匀差点儿呛死自己,一边咳嗽着烟一边还止不住笑,“叶一鸣终究还是需要钱,到底还是坚持不住了,做不成有尊严的母亲了。”
“......我只心疼离离。”叶一鸣改不改变,严蓝不关心,问题在于,离离只是在公园运动器材上坐了一下午,那边就能接到消息天黑前赶过来,罗曦的的眼线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他可以因为自己脑补直接干掉情敌,可以因为初中生打伤了离离活生生折人家一条腿,一旦他翻脸,谁来保证莫离的安全。
纪琰终于笑够了,卸了力气般瘫在那儿,除了复仇没有什么可以支撑他活下去的了。他笑着说:“你以为我愿意让她去冒险?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了......就算罗曦看上的是我,我也会去的。”
你能不能不要忽然地幽默,一点都不好笑。
“就你家莫离的脾气,我还用怪罪她?我还能拦得住她?”这个人呐,她一旦认定了什么,就算是刀山火海也一往无前。纪琰把眼珠子在严蓝身上扫了一圈,看吧,只要是莫离认定了的人,如何的离经叛道,如何的不可理喻,她绝不会因为世俗的眼光改变自己一分一毫。
“好一个你拦不住她。”严蓝忍不了,迁怒纪琰本人,“莫离去世纪歌厅不也是为了你探路吗?说到底罗曦能盯上她不也是你们自己布局里的意外吗?”
肃清
日上三竿,莫离悠悠转醒。意识清明以后猛地坐起来,看着光泽饱满的窗帘,愤怒地吼着:“为什么不叫醒我?!”上学迟到了!
“不急,亲爱的。”床边坐着的男人有些好笑地看着忽然炸毛的女孩儿,端过来一杯蜂蜜水,养胃,“已经替你请了假了。”
女孩皱着眉辨认眼前的人,呼出一口气,把凌乱的长发往后拢了下,接过水杯咕咚咚地喝完,蜂蜜温水下肚,逐渐感觉到了饥饿。
“坊间传闻,张作霖每天早上都要喝一碗东北虎虎血......”罗曦拿过梳子给她梳头发,极具耐心地一缕一缕整理着,仿佛不会厌烦一般,不忘随意聊着闲篇儿。
“不怕细菌。”莫离随口回应,她还是像问问为什么不叫醒她,错过了一整个上午的课了,虽然说作业会有人帮她做吧,那也想要看看这位活雷锋啊。
男人敏锐地发现了她的敷衍,闭了嘴,一心地梳头发,给她换衣服。莫离见状不对,看了眼万年历,问:
“今天怎么不出门工作?”
罗曦穿好袜子,抬起头笑答:“今天陪你。”带着莫离让她站好,整理腰带,满意地搂过纤细的腰肢,脸贴着肋骨说,“怕你醒了看不到我会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