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找证据的时候看到了离离的牙套还在柜子里放着,好像有一长排,去带上好了,离离可以接着用好久,牙不能白矫。她哒哒哒地回去,拉开抽屉,只有前几副用过——第二四六副,这种奇怪的戴法略一思索就明了,是为了尽早把歪掉的牙齿矫正,保护他自己的脸面,不管离离会不会痛牙床会不会起泡,反正也是她自己疼。
蓝蓝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照片,玻璃后是笑得灿烂的青年时代的罗曦,她把相框摔得粉碎,仍不够解气,散落的玻璃碎片里露出照片的本貌,摆出来的图片后还有一张花边的黑白老照片,上面是坐在正中的拘谨的中年妇女,一旁站着挺拔的青年,在老房子前合照。想必上面的人就是罗晨曦的母亲了。
严蓝抓起刻刀一刀一刀地将老照片划得粉碎,摧毁少年得志带着母亲搬出老家的骄傲图景,也摧毁了罗曦唯一与母亲的合照。火气上涌,她把书房的电脑屏幕砸烂,书柜推倒,发疯似的大闹,摔碎他的珍藏,破坏他珍视的一切——
直到她找到了一个精美的小盒子,打开后是一枚夺目的闪耀钻戒。
女孩儿微微平静下来,面对婚戒,怒极反而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
论价值,钻石是她买不起的,原本准备拿给离离的奶奶传下来的金手镯也和书包一起放在境外补给点了;论律法,她也给不起,说来好笑,离离现在出去打工都得算作童工呢,竟然就可以成为某个男人的事实婚姻内的合法妻子。
但凡我们有一份温饱的工作、有一点点势力,都不至于全程被动地被推到此刻,不过,想想也是,如果她们是独立的大人,怎么还会有这场无妄之灾,他就是欺负小孩子手无缚鸡之力。
严蓝冷哼一声,来到窗边,用钻石抵着防弹玻璃,划奏了比指甲挠黑板还动听的乐曲,从左舞到右,坚实的玻璃只留下了淡淡的划痕,戒指则全无肉眼可见的伤痕。意料之内的顽固,但是,严宝怎么会被难住呢?她瞟向多多留下来防身的□□,子弹可还一发没用呢。
亲卫队已没有杂兵可用,主庭的争斗声渐熄,罗武率领全副武装的卫队做最后冲锋,呼啦啦一拥而上,从沦为废墟的大门、破碎的窗框里突入,碰到尚有气息还在哀嚎的人直接补刀——没办法,谁让你们都穿着一样的衣服,时间紧急谁能去一一检查?罗武派人将大门堆起的尸山人海清理到一边,一楼大厅地面横七竖八全是倒下的人,越到大门血迹越多,呵,这帮人真是狗皮膏药,不知靠着什么毅力,受伤濒死了居然也楞是把自己挪着堵门,结果被亲卫队几下收拾了,无用功。
又是一场激烈的冲突,这次是饱经风雨的罗曦亲卫队,洛平川也做不到一枪带一个,她得花心思保护自己守住制高点,尽量多开几枪,己方人员所剩无几,反攻网都拉不起来,弹夹见底,不得不向后退守。又一回合后,防守枪线中断。
近距离防弹衣没啥大用,罗武让大家提高警惕,他猜测地下室最密闭易守,老板八成在那儿,他们一群人谨慎地慢慢前进,不停地把节省来的子弹向二三层和顶棚乱放,四处扫射,尤其是倒在楼上围栏里的人,疯狂补刀。黑虎无语,他脸上的伤口简单敷了止血药,自己揣一把□□,走在最前面,注意着可能的制高点。
按理说确实该守地下室的,不过洛平川其人他也有耳闻,是那种比起擒贼抢功会更优先保护人质的圣母,黑虎嗤笑一声,迈步上了楼梯,如果不是蠢得倒上炕,对他挑衅的小姑娘不会逃跑出房子的,后山有更恐怖的埋伏,不走,就等着拖洛平川后腿被自己活捉吧,他很是好奇彼时她们还能不能继续默契配合。
亲卫队并不想分散,也不想跟着素未谋面的光头去领教平川的枪法,救出老板才是当务之急,房子内或许有其他活人,但得分散成小队搜索,一不小心小队就会团灭,他们不感兴趣。
“投降吧!不丢人!”黑虎没来过老板的私人领域,不熟悉地形也不知道平川的位置,后者的枪法足以一击毙命,他慢慢地拆下唯一的配枪,一块一块地丢下,一句一句地劝降,最后防弹衣也脱了,有些迷茫地探路,“他们都去找罗哥了,咱俩一对一,你赢了我放那个小朋友走!”
抛出自认为很有诱惑力的条件,光头更进一步:“你没子弹了吧!出来吧!”这就是撒谎了,再怎么她也会留一发子弹给自己,但黑虎赌,她会选择把唯一的解脱留给别人。
果不其然,洛平川在拐角出现了,自己手握一把短刀,丢过来另一把,那样子似是信了能保住小姑娘,颇为天真地要求:“言而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