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一凝,为难地压低了声音:“车队的人已经去接了,我拦不住,你要不……换了衣服跟他们说?”
有趣,你拦不住?莫离止不住想笑,平静地回应知道了,挂断。
严蓝也听到了对面女人话里的偏向,但她不识刘红燕其人,多问了一句:“能暂时相信她吗?”
“不能。”莫离即答,女仆长那要投诚的一出谁信谁是二傻子。只是不理解的是,她居然有了直觉以后不跑,反而去睡觉,前狼假寐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再不跑就脱不了身,她怎么可能愿意和罗曦共患难……
“我下去看一眼?”离离有一点心虚地提议。
蓝蓝居然也有点心虚,点点头说好呀。
……
俩人都不由得笑了,先提问的莫离先坦白:“这次下去不一定能不能再回来,如果他们察觉到老板被抓,可能直接开火,结果未知……”严蓝也无奈地抠抠额头:“嗯……我想等你走了把屋子全砸了,大概,也包括你平时喜欢看的书……”
谁也改变不了谁,俩人也不再纠结,再见面其实已然知足,能否共同回家只能看缘分了。离离挥手告别,来到楼梯口,钱多多和另一人正在说话,俩人都带着□□,见小莫过来不由惊讶,多多看了眼手表——来自罗曦的珍藏,离三小时还有一阵,莫非是屋外的人给孩子打电话了?她向离离求证,后者点头。
“你给我滚进去。”多多温柔地说。
“你好凶啊,不装了是吧。”莫离冷淡地答,从面前两人的礼貌社交距离间穿梭而过,一股老大的德行吩咐,“架好枪,我去试他们的底,发现不对摔杯为号。”
另一人轻笑,哪来什么杯子,这小孩儿还是那么逗。多多手疾眼快薅住她的短发,拔萝卜一样又拎回来,离离马上改口“把他们引进屋来包圆”,多多都无语了,把她当卡拉蜜忽悠呢?放这小屁孩儿出去,究竟是跟人家互相探底还是热情邀客还不是她说了算,糊弄鬼。
纪琰在三楼围栏里扔下来个可乐拉环,正打在钱多多头上,吸引到了他们的注意力,纪大爷不悔过地建议:“让她去呗,看看那群好狗闻没闻出来不对,咱们这么多人一小屁孩儿保护不好吗?”
又来了又来了,凡是能为你所用的都能拿来使……你有啥脸说这话?楼梯口边俩大人的脸上写着同一句话。
莫离不理他的话是不是又一个高耸的Flag,头也不回地奔向大门。
外面的雨没有停下的趋势,反而愈演愈烈,四个人各打一把伞并排伫立屋檐之外,矮两阶台阶,表情心思各异,大门被小女孩儿拉开,红燕率先注意到她变化的发型,心底一片震惊,死一般的冰凉顺着脊柱蔓延。莫离站在屋檐下,和面前那好像四大天王的几个隔着一道雨帘。这什么阵型?罗武和阿玉站在一起已经够稀奇了,还加上红燕,旁边还有个……从未见过的,离离打量着最边上的男人,看不到脸,被伞遮住。想来应是车队的人。
罗武先张嘴,本分地解释昨晚老板订下了凌晨去查岗计划,时间差不多了却不见人,故而来问一问。早说了夫人不喜欢人随便踏入她的领地,他们也就不敢进去,门口老老实实地等。
莫仔面上正经无比,嘴上信口开河:虽然宴会上喝得少但回来又来了兴致小酌了几瓶,现在完全叫不醒。
与外面还算融洽的气氛相反,屋里静得落针声都听得见。东侧阳台内窗的狙击手眼瞅着准镜里罗武那干巴巴的脸又抽抽了一些,苦涩的嘴巴一张一合,似又在努力解释,身边一个一看就不正经的红毛年轻人也比比划划地说着什么,边上的女人顺从地低着头,再边上从他的视角就看不到了,交给西侧对应位置的狙击点了。两边枪线拉得很开,扳机下能监控从长梯到前庭近乎整个两面及侧面,并未发现有伏兵,更靠边的位置可以提防从山体两侧的奇兵。
楼上的窗户开了一条缝隙,他们说话的声音传进来,屋里人竖起耳朵在雨声中分辨对话,洛平川始终一手搭在窗框上,只要情况不对就会再来一次神兵天降当场开莽。纪琰则在二楼偏西的南向窗帘后盯着,准星始终瞄在最边上的黑色雨伞上。
莫离苦恼状:“可是我想他再睡会儿唉。”阿玉都要哭了:祖宗哎!车都备好了,哪有这样放鸽子的?
奇怪哦,虽然你们表情动作都很自然,不过这么齐心协力实在不像你们所作所为。莫仔装作不高兴,向前欲理论,不太自然地脚下一滑,发出一声浮夸的“哎呀”,直挺挺地向一直不说话的男人栽倒。
莫离来了这么一手四大天王也没想到,雨伞全部撒手,一拥而上,胡乱地要接住又要摔下楼梯的祖宗,上一个眼看着她摔伤的人已经晒干了沉默了,阿玉距离远动得急,扑过去的时候只摔到雨伞上,舌头打结一句话说不出,不知身上的湿是被雨打透的还是冷汗浸透的。罗武拎着她的胳膊扶稳她,同样十分无语,心脏要飞出来,红燕直接就说“不找了不找了您爱怎样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