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这个故事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严蓝一脸冷漠,不仅怀疑纪琰的精神,还怀疑他的智力:哥们儿你是不是把行动的日期记错了。
老大爷抱臂思考,严肃地让她把帽子带上,自己则把箱子密码锁转了转,确认身上的枪和刀,拿上子弹,一块儿出门儿探路。他们衣服里都藏着枪,纪琰还夹着所有的子弹,轻轻松松,都泰然自若,第一次碰到枪的严蓝,心理素质数一数二,逛公园似的。服务员看到他俩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这回还叫来了俩同事,好几人跟着他们,生怕又开始强行社交。
距离拉近,有一个眼尖的发现,这老板领着的可能不是小男孩儿哎......但没放心上,管他呢,整个猴儿过来也跟自己没关系。
“厕所在哪儿?”纪琰明知故问。
人家指路了以后,他拽着小严的胳膊加快了脚步,拐弯后也就洗手间这一条路,见状他们就都没跟上去,在这条路的路口靠墙唠闲嗑。
男左女右,两边外门。纪琰想都不想——走右边。推门就进,把烟盒放洗手台,到了里面把两侧所有的小隔间门都打开,仔细检查。小严能怎样?来都来了。她冷眼旁观,看纪琰检查完女厕又去检查男厕,仿佛因为装修得太豪华了,每层厕所很富裕,不年不节的生意一般,她去门口看了看走廊唯一的通道,半个人影都没有。
而且,女孩儿摸摸门,隔音效果数一数二,最近的包厢也挺远,她竖起耳朵也听不着。多磨蹭一会儿服务员们也不能觉得不对。
全部检查完毕,男人拎着灭火器重又走进女厕所,很认真地和小严盛赞了这里的消防意识,一身正气,令人觉得很陌生,她不由得怀疑难道是纪琰的刑警人格掌握了身体主动权?他让她关好外面两道门,举起灭火器,狠狠地朝洗手台上的镜子砸过去!
不知外面什么情况,小姑娘儿感觉自己要聋了,疼痛顺着耳朵走,直达脑瓜,她抱紧自己的头勒了一会儿,忍下不适。这已经不是隔音问题了,她晃晃头,这是傻不傻的问题,外面服务员感觉不到刚刚墙都哆嗦了吗......
“娇气。”纪琰嫌弃地把灭火器放回原处,他都没脱手,那镜子后面是空的,又不是墙面儿,哪那么大声儿啊。他腾出手来把兜里小而精悍的手电扔给她:“进去找找暗室在哪块儿,我出去应付服务员儿。”
他拉开门出去,留严蓝一个人对着黑洞洞的镜后世界。一砸下去玻璃碎得不整齐,容易剐蹭的地方女孩儿上手掰下来,拿他留下的烟条胡掳下洗手台,玻璃碴子都扫到一边去,她瞧着自己的帆布鞋,还好不是露脚面的凉鞋,否则坐地得被刮两下了。她一脚踩上像是大理石的洗手台,一使劲儿就迈上来了,蹲下打开手电往里看,是毛坯房那种未装修的样子,有一个有年头的饮料瓶儿丢在地上,里面没喝干净的都发霉了。又照了地面,全是灰尘,有的地方灰尘很薄,像凌乱的脚印。
她提高警惕,关掉手电,眼前的黑洞立马看不清了。回首摸了摸枪,看着他留下的烟条想了想,一盒烟也没拆。她既没练过射击,又吃不准自己能不能有开枪的勇气,所以子弹还是都留给纪琰吧。
女孩儿轻盈地跳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里,闭上眼让自己尽快适应黑暗,慢慢地摸着粗糙的墙面向前走,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探路
小姑娘儿数着自己的心跳计时间,她大概每分钟80下,刚已跳了502下。往前迈了12步,右转后走了64步摸到了5根水管,又走了36步没了路,试着向上爬,上到另一个平台上,一人多高,但爬的时候可能不是按照直线,有点儿转向了,上平台摸到墙前走了7步,摸后为49步。她眼前还是漆黑一片,这里一点光线的变化都没有,自己尽量让步伐有节奏,跟着心脏一起动方便计数,也能不惊扰黑暗里可能的敌人。
右手碰着枪,左手探路,手电她不使,要是敌人有防备知道闭眼不白打了,同时防止自己被闪瞎,她只隔很久才眯眼查看一下有没有光源。有□□防身足够,况且得用一只手来摸墙壁,这样只能勉强检查有无暗门,聊胜于无。女孩儿一路放松着呼吸,仔仔细细地听周围的声音,这里听声儿倒是挺方便,没大到有回音。鼻子里都是一种雨打后又不晒的捂了好些年捂干巴的味道......
她是伸出脚先探路,确定能站后再迈一大步,可能没有预想的突然的深坑,但她不敢赌,赌输了伤到自己可没人来救,镜子那儿的洞口纪琰怕是进不来。所以她宁愿花费三次心跳的时间迈一步,给自己遇到突发事件往回跑做好准备,不用怕走步和跑步的步伐差距撞墙了。经过特定位置直走时歌声有些明显,就是她没法再分出心想这是哪块儿,记步数路线已经是极限了......她再逼自己容易紧张,这样心率可能会快,计数前功尽弃。所以女孩儿只能靠自己的耳朵,感觉音乐传来的位置,她大概身处二层三层之间的某个地方,通道越走越窄了,手上留下很多擦伤。保护大超超的人没有跟进来,报的房间号也只是进去前问东家,找不到人他们会知道召集人手在外面守着的,四周道路监控也都在手里,想必再怎么也跑不出这栋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