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琰没怀疑,小莫说是那就是,毕竟调查组插内鬼也犯不着跟他打招呼。
她对调查组没什么期待,甚至还有点儿烦,要说能赶紧收网也行,不收的话就痛快地放她去拼一拼,反正也不亏嘛,这可倒好,一通拦啊。
想起在严蓝奶奶家附近的那辆卡车,夺好的机会,只要偷出来点儿旧器材,感染上了血液疾病,或者艾滋,这不比下毒还准。咋说呢,流血就有几率感染一些东西,她微机课自学的性教育课程里说男同感染艾滋的概率比其他性向大,就是肛|交容易流血的因素,肠道十分脆弱,不过罗曦见多识广,也很清楚这些,不冒险玩儿别的。可是阴|道毕竟也受损出血了,异性恋里女性患病的风险也大,她特意用完血糖仪不换针头,用刮眉刀割手指取血,有枣儿没枣儿打一杆子再说。
可私人的收血车不一样,那细菌病毒啥的存在的几率大得不是一星半点儿,有这好事儿还不往前冲?谁知江玉英出现的真是时候,拎小鸡似的薅下来了,很难不令人生气。
还有钱多多,咋那么会挑时候呢?那么有眼色,感觉出来小莫散发出来的气质不对劲,天黑了硬给她整出来接妈妈,你说这种事你不是得叫醒了老板汇报一下吗?你提都不提,暖了车就走,要说心里啥影儿没有是不信的。更绝的是,安排好了母亲,钱多多还问了一句去哪儿?那意思是躲去警局,当着记录仪不好直言,不就出来看看妈妈吗?这就提议要跑,几乎是坐实了她已经察觉出不对劲。
至于吗?横扒竖挡不让自己杀人,那也能叫人?谁杀不都一样吗?见义勇为、为民除害、害想咋地?成语接龙也要先考点儿证呗。
这番歪理听得饶是严蓝也不禁想反驳,她正靠着办公室的门光明正大地偷听,里面的说话声一清二楚,她知道自己如果在场,小莫绝不会这个措辞的,为听一听她的真实想法,小严选择教教她们隔墙有耳。
“所以你知道你妈回来了就停手了?”纪琰抓重点的能力还是那么离奇,认为这次的大好机会由于她的个人原因溜走了,“不是,你怕你妈作为监护人担责啊?咱不是说好了吗你只管下手,后续流程我包揽,处分谁背也轮不到叶一鸣背你顾及啥呢。”
“......”莫离不置可否,她不想分析自己为什么把安排妈妈放到了首位,仅仅是关心吗?没有一点儿让她看看现在的自己的报复成分吗?她不愿意去想。
“我跟你说,这场审讯不对劲。”轮到纪琰交代了,他能跟着进监控室开始就不对劲,无论从那雨秋案还是恋|童|案来讲,他都是妥妥的涉案人员,顶个莫离家属的破头衔也不能随意进出刑警的地盘。但是他进去了,严蓝也一块儿进去了,想想也知道不应当吧。
他开始以为是纨绔子弟发挥作用了,观察了一下超儿,还算有点儿正义感,不至于那么不把规矩放在眼里,那放他和小严进组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对案件调查能有什么积极影响吗?观看庭审倒是能鼓鼓掌,这会儿允许旁观,是用他们做笔录吗难不成。
最重要的是,审讯完全没问对方向。把恋|童|案当切入口也太逗了,那能要罗曦的命吗?能对他的势力造成影响吗?当然得从偷猎案开始了!雨秋这些年搜集的证据那都是给你们当擦屁股纸用的?拿出来一点儿诈他一下也成啊。
此外,人员安排也不对劲,听审的人太多了,不应该是出外勤吗?他疑惑至极,罗曦被捕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他的社团儿,在冲进他家的同时就应该准备根据现有线索去抓手下了,结果到现在还没听到任何汇报,怎么,是要给他的爪牙留出缩进龟壳的时间呐,再不动手黄瓜菜都凉了。
这作风太拖沓了,况且还是洛平川带队抓的人,怎么可能至今就逮捕个光杆司令呢?
联系到种种行为,纪琰不免怀疑,调查组压根儿就没想置罗曦于死地。这个猜测浮现出来就让他自己冒了一身冷汗,比起嫌犯的笔录,他们貌似更想要激怒自己,激怒严蓝......把叶一鸣单独审讯算什么?怕她说出不利于破案的事,干脆拦着不让进不就得了?简单有效。还有少民干部的询问材料,那么急去要干什么,轻重缓急没个分寸吗?
如果,这都是演戏呢?如果他们放弃走正规流程了,可又不愿担责,想借自己的手直接干掉罗曦。这样也有办法解释为什么不去抓他的手下了,罗曦玩儿得太过火,杀了刑警队长,太张扬,有人嫌他不好控制了。
真这样的话,整个队伍,他还能相信谁?
“......”沉默过后,小莫也琢磨出来了,原来如此......好在她技高一筹,准备了文件袋儿。够缺德的,谁想的损招啊?亏得平川姐姐也同意......不过也好,至少解气,让他尝尝失控的感觉,被自己养的狗反噬的滋味儿。纪琰完全没跟她在一个脑回路上,许是很久不沟通了交流困难,他陷入了怪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