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此刻同学们还在教室上课,而她在罗曦朋友家里玩儿扑克,心里就......也不能算内疚,一种虚度光阴的焦急,还不能表现出来。她烦到不行的时候会悄悄在桌布下抖腿,平复一下心情,坐在两边的是老胡夫妇,老胡就是著名的出轨男,跟老婆一块儿仙人跳小三的反面案例,胡夫人是给她十字绣跟血吊坠的致力于维护婚姻的反面教材。
胡家貌似没那么大规矩,他们的保镖都在房间外,爱干啥干啥,也不用站岗,有事儿叫进来就成。
罗曦心情不错,轮到该莫离洗牌的时候总是替她洗,这让胡夫人有点儿不爽,怼咕自己老公说不会疼人。勉强有些交情又学了些看眼色,小莫之后就婉拒掉自己洗牌了,不过这种朋友玩游戏的场合,她没什么经验,不太懂,朋友面前可以耍赖是什么潜规则吗?在她坐庄的时候,老胡夫妇闷下底牌,她什么花色都没有的情况只能硬着头皮扣6张,这时罗曦就会趁对手不注意,把自己的牌面儿翻过来,给她看自己有的花色。
这光明正大的耍赖......你也太想赢了......原来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玩儿赖也就玩儿了啊,离离扣得很准确,避开了危险项,让老胡以为她手里的主牌不少,警铃大作。最后发现她只有几个2,既没有王也没有几张主牌,马上就怀疑:
“你俩是不耍赖了。”中年发福的男人来回地瞅她俩,猛地看看桌子下面是不是暗结钩梁偷偷换牌了。
“别疑神疑鬼的啦,你有本事当场抓住。”胡夫人倒是风韵犹存,来客人了特意打扮了一下,不像老公那么粗糙,不知道减肥不知道洗澡的,埋汰死了。
至于小莫,是全妆。附和亚洲人的大地色眼影,鼻梁眼窝都加深,口红是罗曦挑的颜色叫啥玩意儿她也不到,整个人就是出来玩儿桌游,都精致到头发丝,以至于她很多年后还对化妆异常反感,开什么会也不化,方便了很多略脸盲的外籍同事——没化妆的是莫总!有人问起原因,她就说这辈子的妆都在14岁那年化完了。
规则都熟悉以后,胡夫人也放松了下来,时不时跟莫离说点儿悄悄话,内容无关痛痒,也就是聊聊衣服妆容什么的,小莫寻思着这也不用咬耳朵说吧,贴得过近让她不舒服,直言过后胡夫人很惊讶:“我们闺蜜之间说什么都是贴过去的呀!显得夺亲近。”
啊是这样的吗?离离回忆了下班里女同学,貌似是很没分寸,互相袭胸什么的都挺常见,小严背地里吐槽过,她们俩女同性恋都不喜欢被直女动手动脚但也不好拒绝,还记得小莫当时回应的是:笑死,根本没女孩儿摸。
老胡接过老婆的话头,笑说:“女人都是这样的,见了闺蜜就黏糊起来了,连自己爷们儿都想不起来哈哈哈哈......”
罗曦皮笑肉不笑地吐出个:“确实。”
中止
这一天早上空腹来体检,女孩儿面不改色地被抽了三管血,大概够今天的体检项目消耗了,钱多多来跑腿,小莫就在几乎没人的私立医院休息区坐下,捂了一会儿就丢掉了棉签。罗曦只在走廊打了半小时的电话就过来了,他的报告由新的男保镖送,带来的其余人都分散在四周,禁烟场所,百无聊赖。男人紧挨着她坐下,倒的白水一口不碰,不到从哪儿摸出了象棋打发时间。
看来不仅牌技要进步,棋技也要后来居上了。小莫已经不说什么“超过一人的竞技桌游我都不熟”这种话了,说了也没用,照样得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到了车马炮上,罗曦还一面儿跟她唠嗑儿,她有些左支右绌,转不过来弯儿了。
“......所以,你姥姥就这么放弃叶总了?”他手上动作不停,认真打听着莫离家的敏感问题,女孩儿眼睛一直盯着棋局,全凭主观印象回答,措辞直白锋利。
“从她执意辞职超生的时候就不管了,一直没和好,然后断联了。”她在说从前的事,姥姥一开始就反对妈妈的婚事,在自己出生后帮着带了两年,后来和妈妈的老公有口角,加上身体不行,也就撒手不管了,母亲有怨言,儿子逐渐长大查出了自闭症时,想跟姥姥和好,被指责了几句,从此就再没来往了。
“老人家现在和谁住。”他也看着棋局,一手握着圆圆的棋子转,思考下一步走什么。
“自己住。”
“她自己子女来着?”
“四个姑娘儿。”
“好福气。”罗曦笑着抬头问她,“你喜欢男孩儿女孩儿?”
“女孩儿。”
“我也是。”
小莫只顾着下棋,她又没学过棋谱也不常下,根本看不了几步远,跟他对局很费劲了,完全没想到最后的对话其实是有歧义的:可以理解为对以后孩子期待,也可以理解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