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门口有人喊着。
趁此间隙,班级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离离马上喝了一大口水,没有挨眼刀,好耶!
严蓝背着书包,得到班任允许以后走进来,她腰背笔直,走路蜻蜓点水般发飘,一阵风过来就能吹倒,仿佛出门拿错了皮囊,整了个弱柳扶风的电线杆儿。她不再面带笑意,不搞可爱的发卡,平静地目视前方,脱了羽绒服叠两下放到班级最后面的专座上去,平平无奇地跟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归位,这岔打得老师有了个台阶,空翻了个白眼作消气状,让早恋的男生跟她出去,吩咐班长组织大家自习。
二人出去之后,整个屋子的气氛都松弛下来了,大家松了口气,莫离还没有说什么,前面后面和严蓝关系好的人就开始问她这几天去哪儿了,怎么看起来那么虚......
你也有被说虚的一天......离离腹诽,她乖乖地闭嘴不加入大家的唠嗑队伍,安静地聆听她们的话,注意力都在坐在身边的严蓝身上。
她看上去没什么变化,这些天虽然折腾,身体素质摆在那儿呢,没有多憔悴,就是脸颊凹陷了一些,没有那么肉肉地可爱了。她既不兴奋也不颓废,冷静地一个个回复着,说不过来了就轻轻一笑告诉她们一个一个说,直到嘟嘟囔囔的声音起来了让班长不得不管一下纪律,让她们下课再说,这才安静下来。
她简单瞅了瞅同学给写的作业条,一长串子,都是要补的,妈耶头又开始疼了......她瞄到了莫离那半桌上的杯子,哎呀有水喝太好了,不拿自己当外人地戳她要杯盖,得手之后沿着她喝过的水渍喝水。
下课之后严蓝才娓娓道来,她目前还是可以上学,只不过成绩要拿得出手,保底估计班级前五吧,城里的出房牌子照挂,来人了还是她联系叔叔婶婶来处理,妈妈呢,暂时住在奶奶家里,过两年再说。娘儿俩儿的未来都是,含含糊糊的,过两年再说。
“谁送你来学校的?”离离听到有人这么问严蓝。
“我自己坐车的呗,多大了还要人送。”蓝蓝笑着回答。
成天上下学有人接送的莫离表示她也不小了,那条客车专线她过年去的那次也坐过,靠着强悍的精神力没有晕车,车上人挤人,一路有人招手就停,蓝蓝一个人坐不算很安全,即便她们家抽不出人手送孩子来了,打个熟人家的车送来也不难吧。不爽。
给自己听烦了,莫离干脆让位,给蓝蓝的好朋友们让出来自己的座位,拎着已经被某些水牛喝干了的空水杯起来溜达,行事果敢,出溜出溜跑到了实验楼,一楼的大厅有一些柜子,她平常就把羽绒服放到没人用的柜子里,还有一个很大的饮水机,两个热水口一个冷水口,她去那里接水喝。虽然说各个办公室里都有热水壶吧,她没有跟老师熟到去蹭热水喝,寝室倒有配备热水机不过进不去,教学楼也没有,只有普通自来水,具体的是抠还是咋的咱也不知道了。
这把她接得很满,杯盖都装满了,手稳稳地端着往教室赶,一路闪避技能点满,上课铃响起,严蓝正疑惑为什么这小孩儿还不回来,一股子薅羊毛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莫离在老师眼皮子底下端着冒热气的水回到座位上去,数学老师迷惑,你要那么热的水是要搓澡吗?要不泡把枸杞吧,一点儿青春活力也没有,跟七老八十了似的。某离不敢顶嘴,咪儿咪儿地低着头认凶,夹着尾巴做人。严蓝倒是很......理直气壮地盯着老师,表面不卑不亢,实则不爽他没事找事熊离离。
......怎么感觉她们俩的人设换过来了?莫离卑微,这次严蓝回来的变化特别大,尤其体现在中午的时候,由于多姐实在太抠了懒得中午回去吃饭,光明正大地抗命放水,她被留下来吃食堂,还能多休息一会儿。食堂的桌子能坐四个人,中间为了省空间就把桌子拼成长条,搁那玩儿最后的晚餐,一般她坐最边上嘛,蓝蓝就坐她旁边,和四面八方的同学天梯石栈相钩连,谁都唠一嘴。
这把严蓝端着餐盘就先占了边边角角的一个桌子的地方,等莫离也打完菜过来,跟她坐同侧,两个右撇子倒是不会打架,蓝蓝就只跟她聊天儿。
严蓝讲的可能是饭桌话题里最接地气的那一类了,不聊房价物价不聊两岸形势,认认真真地跟莫离聊她最近在家打听到的院校报考那些事儿,她考虑说,她们俩只能走A表,B表是拿钱上的一些学院儿,好大学学费也不贵,还有好些方法能赚外快,比如体测带跑啥啥的,就蓝蓝这个身子骨,那一个月不得赚出半年学费啊。留在大城市虽然不轻松,好歹有个落脚地,在小出租屋里忍个三五年,找到好公司就能去员工宿舍里了,员工食堂也很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