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淮安,虽然你年纪还小,可你现在高一了,你需要好好考虑你未来是想走数学这条路,还是走职业围棋的路,或者是其他的。决定好,你才能合理分配你的时间。”
当老师久了,总是不自觉为学生考虑,哪怕学生不领情。江老师微笑着,把假条给岑淮安:“回去自己想想吧。”
岑淮安从江老师开始说话时,脸上就露出沉思的表情,他之前的确没有想过未来要做什么,只是觉得做数学题、下围棋有意思,就去做了。
他伸手接过假条,站起来语气认真地朝江老师道谢。
走出江老师办公室时,岑淮安还在想,他究竟是喜欢数学更多一点,还是喜欢围棋更多一点。
好像都很喜欢,但如果作为未来的职业呢?岑淮安眼前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坚定下来走一条路。
不过现在是先把围棋比赛参加完,开始了就不能半途而废。
岑淮安把这些思考压下去,提着书包出校门,章麓在校门口拉着他的胳膊,恨不得跟着他一起走。
“为什么我说请假陪你,老师不同意啊!”
作为一名学生,就算成绩好,也更喜欢不用上课的日子,能逃课一天都是开心的。
岑淮安用力把胳膊抽出来,转头看向章麓说:“因为老师看出了你请假的用意。”
章麓哀嚎了两声,站在大门口朝岑淮安挥手:“安安!比赛加油,我虽然去不了赛场,但是在学校我也会为你加油的!”
“嗯。”岑淮安点点头,转身坐上蒋知达的车,蒋知达随意地靠在车窗上,伸出一只手对着章麓摆了摆,车子扬长而去。
很快,章麓连车子的屁股尾巴都看不见了。
“章麓。”
就在章麓扁着嘴不开心的时候,听到了唐颂的声音。
她扁着的嘴放开了,一脸意外地看向不远处站着的他:“唐颂,你怎么在这里?”
这会儿是上课时间,如果不是章麓说要来送弟弟,而且外面有她家长,她出不来教室的。
“下课了。”唐颂说了句。
章麓这才发现,她在校门口耽误的时间太多,都没注意到下课铃声。
大门口这边和教学楼有段距离,学生下课往这里跑的人不多。
章麓向他走过去:“那我得赶紧回去了,不然下节课班主任的课,他看到我不在就死定了!”
其实江老师也没有对犯错学生做出来什么过分的惩罚,但他惩罚学生的方式多种多样,比打骂学生还让人头皮发麻。
除此之外,他本人的气场也有些神秘莫测,学生莫名其妙就是怕他,尽管他脸上一直带着笑。
所以章麓和同班同学一样,能不惹班主任就不惹班主任。
唐颂跟上她,脚步没有加快:“你不用急,刚下课。”
章麓松口气,忘了问唐颂为什么会在校门口了,问他上节课她没回去,语文老师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不过语文老师布置了一个写作的作业……”
“啊?怎么又是写作,说吧,这次让我们观察什么?”
章麓的语文老师是个情绪过于丰沛的老师,看到花开花落都会感动那种。因此她也提倡学生们加强对周围事物的观察,时不时就布置一个观察小作文。
“菊花,写出菊花的品性。”
章麓拍拍胸口放下心,笑嘻嘻地说:“那正好,我小舅舅和太爷爷家里有很多菊花,我随便找盆观察就行了。你有观察的菊花吗?”
唐颂摇头,语气有些低落:“我家没人种花。”
章麓马上说:“那我从家搬来一盆好了,咱俩一起观察!”
唐颂:“好,谢谢你章麓。”
章麓无所谓地摆手:“不用客气,我家就不差花。”
唐颂看着章麓脸上灿烂的没有一点烦恼的笑容,他感觉自己好像也接触到了太阳。
*
蒋知达的车上只有岑淮安、蒋外公他们三人。今天初夏有班,岑峥年在研究院也走不开。
岑淮安坐在后面,透过车窗往外看,车子飞快开过去,卷起地上无数的落叶,而道路旁边的树上,也时不时往下掉黄了的叶子。
“安安,想什么呢?”
蒋外公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叫了他一声:“担心今天的比赛?”
“不是。”岑淮安收回心神,没打算和蒋外公说班主任的话。
他更希望自己去想明白未来的路。
蒋外公抬手,带着皱纹的手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别想太多,有些问题现在你不知道答案,不代表你未来知道不了。”
岑淮安看向蒋外公,眼里有诧异,他以为太姥爷知道了他的困扰。
但看到蒋外公的笑容,岑淮安知道太姥爷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凭他的人生经验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