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顾身后人的呼喊, 沿着其中一条长廊奋力奔跑, 等跑到尽头发现走廊后面全部被改成卧房。
看到这儿, 阮秋意识到, 这里已经不再是他的家了。
心脏传来一阵抽痛, 忍不住伸手死死拽住胸前衣领, 面色苍白。
“小秋你怎么了?”追上来的金时问。
阮秋缓缓转过头, 眼神凄惶,面露哀伤,泪水不停从眼中滑落,打湿了黑色眼睫,像是落在网友们心尖上,带来被烈焰灼伤般的痛楚。
他像是只迷路的动物幼崽,无声垂泪的模样有股苍白破碎的美感。
“这里...曾是我的家。”阮秋哽咽。
而现在,却再也见不到疼他、爱他、护他的家人。
他悲从中来,眼泪落得更凶。
“怎么哭了,快擦擦。”金时和周蓝不明白好友反常的举动,见他哭得难受,手忙脚乱掏出纸巾递给他。
“到底怎么回事?”金时皱眉问。
就在他惊疑不定时,影视基地的工作人员过来主动介绍:
“欢迎你们来到大离朝影视基地,这里的建筑群都是按照大离朝留存下来的史书资料而仿建的皇宫。单从外表上看,皇宫雕龙画柱,气势恢宏,彰显了皇家的庄严与财力。在皇宫对面则是大离朝最负盛名的皇帝宫宴最为器重的镇国公阮元朗府邸。依照惯例,这个匾额表格应该挂上‘镇国公府”,至于为何还写着阮府,据说是镇国公最宠爱的幼子年纪轻轻便已病逝,并且死在回家的路上,家人怕他的魂魄找不到回家的路,迟迟不肯换匾额。”
听到这里,阮秋终于确信,眼前的这两栋建筑就是他前世所熟悉的地方,并不是自己的幻觉。
然而,千年过去,昔日熟悉的朋友、家人都已作古,只有自己孤身一人,被时间洪流裹挟着飘至千年后。
不,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
他还有阿宴!
想到这儿,阮秋心下稍定,“抱歉,刚才沙子跑进眼睛里。”
平复心情后,他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
穿越这事太过离奇,他根本不敢让第二个人知道。即便是面对阿宴也不敢透露分毫,生怕被他当成失心疯而关起来。
这个秘密注定只能烂在肚子里。
“吓我一跳,没事就好。”金时拍拍他肩膀。
阮秋收拾好心情,重新回到大部队,基地工作人员也恰巧讲到宫宴的生平。
“根据《离朝纪事》记载,惠献帝宫宴刚一出生便被封为太子,端庄守礼,勤奋好学,却不受皇帝待见,经常被叱责,在他四岁时生母因病去世,成了个爹不爱没妈疼的孩子,在宫里过得十分孤独。后与镇国公幼子相识,感情十分要好。”
好景不长,不久宫宴被其他皇子陷害,九死一生,逃出皇宫时惊闻好友突然病逝,大受打击,自此性情大变...数年后,在镇国公的拥护下,宫宴镇叛军、退外敌,以铁血手腕登上帝位…登基后减免赋税,休养生息,短短几年,大离朝就迎来强盛时期,百姓安居乐业,十分拥护他。”
“然而他一生未立后,也未曾留下子嗣,在四十不到的年纪呕心沥血而死,一代明君就此长眠皇陵。”
工作人员介绍完这段,有选手问:“惠献帝这么优良的基因,不立后,也没留下孩子,王公大臣们不得炸了?”
“炸也没用,有谏官以死明志,想逼他立后纳妃,惠献帝不为所动,就是不开后宫。许是后来被念烦了,宫宴在壮年时立某个亲王世子为太子,悉心教导,这才堵住大臣的嘴。”
“他该不会真是个断袖吧?”有选手问。
工作人员微微一笑,“还真有不怕死的官员献上貌美少年,被惠献帝叱责,差点乌纱帽不保,从那以后再没人敢提这事。”
“这是个工作狂啊,忙得连婚都懒得结,孩子也懒得生。”
“顶级社畜,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
“皇帝当成他这样真没劲,别是他不行生不了吧?”陈路撇嘴。
“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他是一个爱国爱民的好皇帝,不许你这么说他!”阮秋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
“你有毛病吧?我说我的,关你什么事?”陈路不满。
“反正你不能说他不好。”阮秋哼哼。
“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不能你崇拜惠献帝就不允许别人对他有□□。”封清月站出来讽刺。
阮秋正想反驳,北京湿捂住嘴拖走了。
“你怎么回事,摄像机正拍着呢,是想让网友骂你无理取闹吗?”金时低声说。
“对不起,我一时激动没控制住脾气。”阮秋道歉。
但下次有人再说阿宴不好,他还敢。
自从穿越以来,他总是鸵鸟心态,不敢上网查大离朝后来的发展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