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前这个脆弱的人类,他对自己情根深种······
想到这里,陆熙缓缓垂下眼睫,用低沉悦耳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念出了洛笙刚才所定下的契约——白头到老、恩爱不疑。
一股强大的契约之力化作白光,钻入了陆熙的身体内。
如果是为你,哪怕带上镣铐,我也愿意。
祷告过天地,也拜过高堂,契约之力已经形成,他们已经是岛上合法的夫夫了。
洛笙牵住陆熙的手,走到了岛主的面前:“现在我们已经是夫夫了,他也已经不能算是外人了,那我也没有必要,非杀了他不可,对吗?”
岛主用愤恨的眼神看着洛笙半晌,最终却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咬牙承认:“是的。但是我亲爱的儿子,我们岛上的人是不允许离开岛的,今后他只能陪着你,生生世世地留在我们这座岛上了。”
留在这,是不可能留在这里的,只是什么时候走,却不着急在现在就一定要得出一个结果来。
在岛上纸人愤恨的目光中,洛笙落落大方地牵着陆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们还得想别的办法离开这座岛,我想在三天后的祭岛大典上,搞点事情。”洛笙望着陆熙,眼睛里满是狡黠。
陆熙用手绕着圈把玩着洛笙的头发:“那个倒是不着急。”
洛笙瞥过来的眼神里,带着疑惑,似乎在问“那什么着急”。
陆熙凑到洛笙的耳边,用略带暗哑的声音说道:“今晚难道不算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打算就这样白白地浪费掉?”
一句话,洛笙的耳廓便整个都红了。
陆熙正要解释自己是逗他的,就算他们俩真的要洞房花烛夜,他也不会选在这种地方,玛丽小姐制造的幻境中,这样未免太过于委屈陆笙了。
下一秒,就看见洛笙红着耳朵,微低着头,凑到他的耳边说:“你要是真的这么想的话,其实我也可以。”
一句话,说得陆熙眼眸幽深,险些当场忍不住,他定定地又看了洛笙几眼,才推开门出去了。
远远地,陆熙听见洛笙在后面问:“你去做什么?”
“洗澡!”陆熙走得头也不回。
身后的洛笙抱住了被子,在床上笑得直打滚,以至于洛笙明明走出了好远,却还能听见他的笑声。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是祭岛大典。
岛上处处挂满了彩纸,纸人们往自己的身上贴上各种红的、红的花,远远望过去,花团锦簇,一片喜气洋洋。
岛主站在台上,真诚地祷告上天,祈祷岛上风调雨顺,幸福祥和。然后对着过去岛主的牌子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洛笙,朗声说道:“今天,应是我的好儿子继承岛的大好日子。为了延续我们岛的传统,我特意从外面又抓来了一个外人。今天,就请我的儿子,当着所有人的面,用这把刀捅进这个外人的心脏,好让我们岛迎来一位新的岛主。”
他似乎是,笃定了洛笙并不会动手。
但如同他所预料的那样,洛笙也确实不会动手。
洛笙佯装接过了岛主手里的刀,一步步向那个无辜被抓过来的人走去。那人被绑在绞架上,嘴里牢牢地塞着麻布,只能眼里含着泪,无助地一遍又一遍地摇着头。
洛笙在那个人的面前站定,对着他缓缓举起了刀,然后,伸手,割断了他的绳子:“快逃!”
那人愣了一下,急忙朝着湖边跑过去,想要找自己的船逃命。
洛笙则趁机跑上了祭台,将祭台上的蜡烛拉了下来,在陆熙倒上煤油后,将手中的蜡烛一翻,火势熊熊而起,顺着风燃烧了起来。
无数的纸人逃跑不及,哀嚎着在火海中化成了灰烬。
岛主用怨毒的眼神望着洛笙:“呵呵,你以为烧了我们、烧了这座岛,就是结束吗?不是的,你和他,注定两不相立,非死一个不能破局。”
“什么意思?”洛笙隐约觉得有些不妙,忙追问岛主道。
岛主上下打量着洛笙,用怨恨的声音说道:“你没发现,你自己也在燃烧吗?”
洛笙低头一看,他的左手不知道何时沾上了一点儿火星,此刻,火舌蜿蜒而上,正舔舐着他的衣服和手臂。一会儿功夫,他的左手已经被烧光了。
原来,他竟也是这纸人!
洛笙这才恍然大悟。
“只要这岛上还有纸人,就永远没有人能够逃离这座岛,你猜,结局到底会是你成全了他,还是他会杀了你了。枕边人,心上人,最终都会变成刺向你心脏的那把刀。”原岛主用愤恨的声音说道,“若非如此,若非如此,我又如何会成为这座岛的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