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紧张,时景舒想了想,解释道:“刚才你的手机响了一下,是道没听过的铃声,我有些好奇,就拿起来看了一下,没经过你的允许是我不对,我给你道个歉。”
他上前牵起兰天的手,轻声道:“怎么好好地,突然这么想?”
兰天心里乱极了,他想说不是手机的事,他们之间也根本没有“好好地”...
可面对这样的时景舒,他却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知道该怎么张口,他固执地望向时景舒,眼神中盛满了难过与失望。
时景舒看不得兰天这样的眼神,将人搂在了怀里。
兰天闻着时景舒身上熟悉的味道,颤声道:“时景舒,是不是我外婆出了什么事?”
他闭上眼,一口气道:“你别骗我,你知道的,外婆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时景舒...你别骗我...”
时景舒感受着怀中细细的颤抖,面上一片平静,内心早已是翻江倒海。
他自然是知道陈玉茹对于兰天的意义,但陈玉茹的事情,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兰天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五年前的事情,他明明掩盖得很好,难道...
“这两天是不是有什么人联系过你?”时景舒顿觉紧张,“什么时候的事?他们是怎么找上你的?”
一连串的问题让兰天十分抗拒,时景舒暗自叹了口气,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窗外的夜风浅浅吹过,炫目的霓虹将天边都隐隐染上了光亮,但在天幕更深的地方,依旧是无法撼动的黑暗。
他的内心矛盾极了,自从他决意成为成为一名警察,就幻想着未来能有一个人和自己并肩作战,但真正地遇到这个人后,他却可耻地改变了想法。
荣誉可以共享,但危险,他一个人承担就已经足够。
他习惯于勉强自己,在兰天不知道的地方,替他阻挡外在的风雨。
五年前是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他知道,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对于兰天来说,这样也并不公平,但有些事情,一开始不说,拖着拖着,便更难开口。
时景舒苦笑着扯了下嘴角,最终还是说道:“...是,是我不对,我的确...是有事情瞒了你。”
兰天倏地抬起头,眼中掺杂着许多复杂的情绪,时景舒哑了一瞬,替他整理好蹭乱的额发,哑声道:“我会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诉你,但在这之后,你也要告诉我,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好不好?”
他拉过兰天,一同坐在了沙发上,兰天什么也没说,时景舒就当他是默认,斟酌许久后,选了一个开头,“你还...记得霍飞吗?”
对于这个名字,兰天并没有什么印象,时景舒解释道:“大三的时候,我跟你说过,院里有个学长到荷兴镇实习,我拜托了他留意关于你外婆的案子,那个学长,指的就是霍飞。”
这么一说,兰天倒是想起来了,急忙道:“可他一直以来都没什么消息,除了...”
除了时景舒毕业的那次...
兰天话音一顿,忽然明白了什么。
那时候他还在读大三,刚上完一节解剖课,就收到了时景舒发来的消息。
荷兴镇丢失了一批档案,其中就包含有他外婆的那份。
外婆的死亡一直是横在他心上的一根刺,也是促使他走上法医道路的缘由。
他没有犹豫,当即决定想要回去看看,却被时景舒以人多不方便办事为由,留在了学校。
他将外婆的事情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时景舒,亲自把人送上了前往荷兴镇的车,一天后,却收到了一个令人失望的消息。
他外婆的档案并没有丢失,并且,那几份遗失的档案也已经全部被找到。
这一切,只不过是一起乌龙事件。
虽说有些遗憾,但他却丝毫没有怀疑过时景舒的话。
此刻,时景舒突然提起霍飞,让兰天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件事,他迟疑道:“你的意思是说...”
时景舒注视着兰天的双眼,下定决心承认道:“五年前,我的确是骗了你,你外婆的档案的确遗失了,甚至到现在,都还一直没有找到。”
兰天一点一点地睁大了双眼。
“五年前,我并不是着急要来报道才提前离校的,也并不是因为实习忙,一直不和你联系。”
“之所以疏远你,是因为我那时...一直处于被人监视的状态。”
时景舒的声音低沉沙哑,向兰天讲述了一个他不曾了解的过往。
...
五年前,时景舒刚接到东城市的实习通知,远在荷兴镇的霍飞就给他发来了消息,说是荷兴镇警局遗失了部分档案,其中就包含有兰天外婆的。
霍飞是个颇为热心肠的学长,两人在校时关系就一直不错,毕业实习时,霍飞恰好分到了兰天的老家,时景舒惊喜之余,就托着霍飞帮忙留意一下兰天外婆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