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晚不忍她落单,就把人拉进了他们三个的小组。
大巴车上的座位也变成了他和卓阳坐倒数第二排,池岸和韩津坐倒数第一排。
为此,池岸冷冰冰的低气压几乎要把韩津溺死。
她俩的矛盾解释起来很简单,无非是卓阳这次摸底考试成绩退步了,分班考如果不努力些,两个人高三就没办法在一个班了。
那个女孩子也只是说话严厉了些,不小心伤到卓阳了,偏偏冲突发生后,谁都不愿意先低头服软,只能僵在那里。
“你不懂,先认输的人是小狗。”卓阳振振有词。
女孩子脑子里总有些天马行空的东西。
大巴车上不让抽烟,池岸烟瘾犯了的时候只能咬薄荷糖克制,暴脾气也压着,整个人都被低气压笼罩着,看上去很不好惹。
连坐在他身旁的韩津都闭紧嘴巴安安静静的装睡。
等下了车,学生们又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本来说着小狗言论的卓阳仍然在下车后就奔赴了她的闺蜜,善变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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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鼻尖嗅到熟悉的烟草味,裴时晚才察觉池岸在车上真是憋坏了。
骆文理脱离了八班直奔他们而来,裴时晚望着眼前这三个人,又想起他们彼此接近的倒灶成绩。
月考之后,他们大概率都能被分到一个班吧。
他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长卷的睫毛微微晃动。
池岸抽完烟,伸手捏着裴时晚的后颈,一把将人勾到身侧。
“发什么呆,走了。”
他俩在前边走着,韩津和骆文理嘻嘻哈哈的跟在身后。
男生身上好闻的青柠味无孔不入,裴时晚被他捏得有些不舒服,却又不敢躲,还好他后来慢慢松开了手。
后颈处还热热烫烫的,池岸每次捏人都很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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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时晚没想到会在角落里遇到沈澈言。
若不是他一时兴起想吃草莓糖葫芦,也不至于逛到人烟稀少的古镇角落。
望着那对痴缠拥吻的男男,裴时晚在心里哇哦了一声,然后掏出手机拍摄下。
他一眼就认出被沈澈言抱在怀中的男生并非裴梨。
裴梨那种乖乖牌,怎么可能会挑染这种暗着骚包的奶栗色。
池岸见他久久不归也找了过来,轻车熟路的把身体倚了过来,下巴搁在裴时晚的肩膀上,侧着脸说话:“你干嘛呢?”
男生的呼吸吐息均匀喷洒在裴时晚敏感脆弱的耳畔。
耳垂在不经意间微微泛红起来。
“抓奸。”裴时晚语气淡淡。
“哈?”池岸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然后慢慢开口,“都几把谁啊。”
“裴梨的未婚夫。”裴时晚把拍到的视频发给裴梨后就关掉了手机,侧过脸看向池岸,“沈澈言啊,你不认得?”
“怎么?”池岸冷哼一声,“咱们学校的阿猫阿狗我都得认识?”
裴时晚耸耸肩,说:“也是。”
反正他能做的都做了,至于裴梨的决定是什么,他管不着。
回校之前,裴时晚忍不住又问了池岸一次。
“月考你能好好考吗?”裴时晚垂着眼睛,偏长的刘海有些遮眼,被微风吹起来了一些。
池岸咬着烟没说话。
明知道得不到回应,他还是不死心,可惜到最后也没有个确信。
生气的小家伙直接气急败坏,丢下一句“随便你吧”就气鼓鼓地回大巴车上去了。
池岸盯着他的背影,嗤笑一声,沉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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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游结束后,直到晚饭时间裴时晚才见到裴梨,除了脸色比以往苍白一些,依旧是那个温温柔柔没脾气的男孩子。
在晚饭结束后他敲响了裴时晚的房门。
“哥,你发给我的视频我看到了。”裴梨的语气有些丧,带着些许疲惫的味道,“其实我不是没感觉,我知道澈言他的心可能不全在我这里。”
他黯然良久,又继续说:“但是我和他之间,也不只是我们两个的事,事关裴家和沈家的婚约,我不能任性的。”
裴时晚有种想要抓着他衣领把他脑子里进的水摇出来的冲动。
——这家伙是被洗脑了吧?
“妈妈和我说过的,她说我欠你太多了……如果我太任性破坏了婚约,它就会落在你身上。”裴梨絮絮叨叨的,说着心里话,“她不想看到这种事发生,她希望你能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被家里的事束缚住。”
“我也不想看到那样,你会不开心的。”
裴梨深吸了一口气,释然的笑了笑,终于把闷在心里的话一口气说完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裴时晚无言以对的看着裴梨,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母亲会对裴梨说这种话,看裴梨的模样还有些甘之若饴。